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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映雪骑青牛踩着满地月华离开了天心湖,少年的一颗心有些失落。
院长心意已定,后事都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似乎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西门映雪这时候才真正感觉到惶恐,这个担子太重,他的腰肢胳膊大腿还不够粗。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星空,星空依然璀璨。
他又看了看西方天,西方天那颗星依然明亮,依然孤傲。
在那颗星的附近有十颗星星,那十颗星星正眨着眼睛,仿佛顽皮的孩童。
他还是没有看见那颗明亮星星后面藏着的那颗黑暗的星,那颗星似乎极有耐心,似乎还在等着他继续成长,等着那颗星更加明亮,然后……将它吞噬!
青牛似乎受到了西门映雪心情的影响,也沉默无声,埋头前行。
山林间很幽静,人行其间,仿佛走于世外。
没有风,林便静如画。
没有声,万籁便俱寂。
青牛转过了数道弯,趟过了数条河,便来到了烟雨亭。
烟雨亭里亮着一颗明亮的夜明珠,烟雨楼却朦胧一片。
芊芊坐在烟雨亭里看着,公冶夫妇不知道去了哪里,星光月华下的烟雨亭看起来有些单调,却充满温馨。
温馨——就是等待。败独壹下嘿!言g
等待夜归的人,等待叩响的门。
西门映雪看着那个在夜明珠下安静的等待他的身影,心情便渐渐平静了一些,他下了牛背,向芊芊走去。
“看你的神色,师祖……真的要离开了?”
芊芊合上了向西门映雪走来,她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西门映雪的衣裳,然后便牵着西门映雪的手向亭中走去。
随意的就像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妻一般。
西门映雪和芊芊相对而坐,他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办法,老头子太倔强,和他说了那么多,他却没有听进去。”
“师祖站得那么高,他自然看见了很多我们没有看见的事情。他既然决定了,轻易就不会改变。这……便是他的选择。”
西门映雪叹息了一声,摸出一壶酒来,说道:“今夜月光很美,当煮酒一醉,明日醒来,或许就不再想他这破事儿了。”
芊芊沉默片刻,拿出了一封信递给西门映雪说道:“你先看看这封信,是上官红叶托晚晴寄来的。我来煮酒,陪你一醉。”
西门映雪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仔细看了起来,眉头随之而皱起。
今日院长大人才和他说起人族将起战火,会烧死很多人的,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应验了。
唐霸道,果然是唐霸道,好一个唐霸道!
西门映雪看完了信,随手挥了挥,那信便燃烧起来,很快化为灰烬。
相对于院长大人的即将离开,这破事儿在他眼里似乎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上京的那城墙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只要那城墙能够在十五天内不破,援军就会抵达上京,镇北军也好,镇东军也罢,能够翻起多大的浪花?
那城墙别说镇北军的二三十万人马,就算是百万人马,想要攻破都极为困难,也不知道唐霸道是怎么想的。
芊芊燃起了茶炉,将酒倒入了一口壶中,将壶置于茶炉之上,以叙细细的温着。
她很专注,根本没有去在意西门映雪看了那封信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伸出一只手来,向空中拈了过去,就见一片月光被她扯了下来,被她小心的丢入了壶中。
壶中顿时明亮起来,有淡淡辉光从壶口逸散,那辉光中便有一股浓烈的酒香传来。
“这法子还是娘亲以前教我的,娘亲说酒太烈,而月光柔,两者相济,才是一壶好酒,等下你且一试。”
西门映雪看着那壶中的月光,嗅着那醉人的酒香,忽然觉得这日子很美,这便是温柔乡吧,只是自己并非英雄,否则只怕就这样被这温柔埋葬。
“二月二你的生日,我们下山,为你庆祝一番。”
“二月二师祖离开,你不送他一程?”
西门映雪沉默了下来,芊芊温好了酒,满上两杯,递了一杯给西门映雪。
他接过酒杯看着酒杯里依然流转的月光,便一口吞下,又静默片刻才说道:“离别这种事儿太悲伤,哪怕脸上笑着,心里还是难受。所以,就不去送他了。”
他将酒杯放在桌上,又说道:“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想来会悄悄的走,想来也不愿意看到那悲伤的场面。”
芊芊小口的着酒,抬眼来看着西门映雪说道:“可是,他老人家这一走……只怕不会再回来。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饯行,陪着他再喝一杯酒,再下一局棋?”
西门映雪想了想,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抬头看着亭外的月光,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好吧,就再悲伤一次吧。送他离开之后我们就回上京,这地方……等过一阵子再回来,等他留在这里的味儿消散了,等那天心湖边的茅草屋子倒塌了,我们再回来。”
芊芊伸出纤纤玉手为西门映雪倒满酒,忽然说道:“你这是在逃避,不愿意去面对。师祖一旦走了,你就应当更坚强。他留在这里的味儿消散了,他住的那茅草屋子倒塌了,这就能抹去他在空岛上存在过的痕迹?他在天心湖里洗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脚,是不是还要等天心湖干涸了,等天心湖里的石子都不存在了,等李园里那些李子树全都枯萎了,你才敢面对?”
芊芊举杯,和西门映雪对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