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战熊骑兵在春风中终于停止了冲锋的脚步,他们举起了长刀,他们的长刀还没有劈下,就有无声的剑穿过了他们的胸膛。
“噗、噗、噗……”
无数妖兵瞪大了眼睛看着胸口的剑,看着胸口的血,不可置信的从战熊背上跌落,死不瞑目。
“撤退!”
有妖帅发出了怒吼,这哪里是以往人族的战士?这分明是死神的意志,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抵挡。
于是战熊骑兵大乱,有更多的妖倒下,被剑杀死的,被熊踩死的,满地的血,满地的肉泥一样的尸体,惨不忍睹。
妖皇计蒙大怒,他一剑将发出撤退命令的那名妖帅斩落,吼道:“进攻!谁退我便斩了谁。”
他向祈水原望去,在极度愤怒中祭出了一剑。
他的面前有一口井,两横两竖而成的井,这是西门映雪上天一战时画给他的一道符。
这道符看上去平淡无奇,可他却无比慎重。
他本以为前方战事会极好,五十万熊骑兵冲出十万大山,当可纵横祈水原无人可挡。
却没有料到五十万熊骑兵是冲出了十万大山,却陷入了泥潭,甚至没有杀死一个人,自身的伤亡却快过半。
九大妖王被空岛之剑牵制,无力支援,而人族那边却有一个很高很高的高手,那个高手种了一棵树,吐出了一道酒剑。
他劈出了一剑,这一剑劈向了祈水原人族战士的后方,哪里有上百万的战士,这一剑几乎可将他们全部葬送。
他在劈出一剑之后便退,退三千丈,然后握剑,缓缓的向那一道紧随而来的符劈了下去。
……
……
天空之上那猩红一剑忽然收起了漫于天际的杀气,变得像血一样的红,一朵云悄悄的破成了两半,杀剑从天空而来,向飞廉斩去。
飞廉的芭蕉扇已经在空中,他掐动了法决,芭蕉扇便向这一剑扇了过去。
有狂风起于天空,狂风呼啸而来,吹到了杀剑之上,杀剑上本已经收敛的猩红杀气仿佛被狂风吹了起来,在一瞬间便在夜空中如红绸一般的飘荡,猎猎作响,有如一面旗。
杀剑刺入了狂风之中,旗帜将那狂风染红。然后收卷,将漫天狂风卷入了旗帜之中。天空豁然而静,如止水。
飞廉脸色剧变,他双手一招,将芭蕉扇握于手中,他站在山顶之上,双手再次挥动了扇子,于是扇出了一朵漆黑的云,扇来了漫天的雨。
云中有剑出,像一只山鹰一样在空中翱翔。
雨中也有剑出,像无数星光一样的闪亮。
山鹰掠过了天际,飞入了杀剑的红绸里,它撕破了红绸,抓下红云一片片。有一片红云落在了它的翅膀上,于是有两片羽毛也掉落了下来。
山鹰在红云中穿梭,扯开了旗帜,扯开了狂风,却没有扯动那依然杀下的剑。
杀剑杀破了那朵漆黑的云,杀入了漫天的雨中,无数银色的星光穿过了红绸,穿透了风,穿透了云,也穿透了黑的夜,却还是没有穿透那把剑。
星光如线,无数星光无数线,将这面红绸缝了起来,没有缝成一朵花,而是缝成了一个红红的灯笼,千疮百孔透着无数红光的灯笼。
山鹰抓起了灯笼,就要向云霄飞去。
那一剑忽然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剑吟,就在这剑吟声中,一线猩红的光从剑身上一闪而去,如电一般的迅捷,如冰一般的寒冷,如箭一般的锋利。
山鹰忽然低头,便看见一剑穿胸而过,它的爪子松开来,那个猩红的灯笼从空中落下,它在空中缓缓消散,云中一剑便断,星光便乱。
杀剑斩断无数星光,豁然喷发出熊熊火焰,这便是盎然战意,浓烈杀意。
飞廉举扇,一扇当空,有如亭台。
“轰……!”
杀剑杀在了芭蕉扇上,势如破竹一般杀破了亭台,芭蕉扇在猩红杀意中燃烧,飞廉一口血狂喷而出,连退千丈。
杀剑从山头掠过,山上的草木在一瞬间燃烧,杀剑如影随形,向依然还在后退的飞廉杀去。
飞廉一步跨出,便要破空而去。
天空有一线如银星光,那一线星光忽然消失,就在飞廉踏步的瞬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飞廉的后背,飞廉亡魂大冒,他猛的向天空飞去,杀剑突然横扫而来。
杀剑长三尺三寸,杀剑的杀意却长千丈。
一座山头忽然飞了起来,被千丈杀意生生斩去,一道鲜血如线一般在天空牵起,飞廉低头,就见腹部有血如注而出,就见自己飞了多远,血便洒了多远。
杀剑再刺,一道红绸将飞廉包裹,一剑从红绸中出,无比骄傲的站在了空中,愈发的猩红,愈发的威猛。
妖王飞廉陨落,计蒙双目尽赤,却无可奈何。
他自身难保,其余七大妖王同样自身难保。
他面对的是一道酒剑,七大妖王面对的是空岛数十剑,而此刻,他已经看见七星君正向十万大山飞来。
……
……
老嬷嬷没有出战,好像她知道根本无须去战。
蚩尤神殿里有一盏昏暗的灯,她在灯光下无比认真的擦拭着蚩尤神像,喃喃的说道:“蚩尤大神在上,老婆子恐怕是最后一次为您擦拭了。妖族就要灭亡,我还要去看看神子。我原本指望神子能够出来,能够制止这一场飞蛾扑火的战争。现在我倒是希望神子不要出来,等战争过后……再出来吧,也算是为妖族留下了一线火种。”
她直起身子用一只手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