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仿佛原谅了西门映雪,它用头蹭了蹭西门映雪的手,又蹭了蹭芊芊的手,然后蹭了蹭他们挽着的手。
它眼中那里还有一丝红意,它扭捏的就像一个忻娘。
西门映雪抱着芊芊骑到了牛背上,青牛欢快的又叫了一声,踩着满地的血水仰首挺胸的离开了宽巷子。
……
“这便是以杀止杀了,这一手很管用,因为有芊芊公主一同出手。死了这么多人,六扇门和督察院至今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天逸并未在稷下学宫,而是在太师府里。
今天太师府里很热闹,因为人很多。
礼部尚黄忠,户部尚孙成栋,兵部侍郎李鸿志,以及黄白,还有断了一条手臂的孙文。
黄忠皱着眉头忽然问道:“这局,究竟是谁布的?”
李鸿志淡淡一笑道:“没有人知道这局是谁布的,可这局对我们有利,这就够了。”
孙成栋看了看李鸿志说道:“我看,只是暂时有利,皇上没有发话,所以督察院至今没有动静。而光掌握在葫芦亲王手里,这上京城里,还有谁敢和芊芊公主作对?”
李天逸忽然笑道:“孙世叔,您忘记了一件事情,便是明日起,前来参加南山论剑的各个神圣地的人就到上京了。据说明天莫干剑宗就会到,断水刀门也就这两三天也会到。光明顶远了一点,也会在这三五天内抵达上京。”
孙成栋豁然一惊,看向李天逸问道:“贤侄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李天逸笑道:“在诸多事实面前,西门映雪就是妖皇转世。既然皇城视而不见,那么我相信那些神圣地的少年们自然愿意挺身而出来斩妖。这事还得黄世叔微微费一点点心,往年这些少年们一到便安排去了南山道院,今年就留他们在上京呆上个几日,可好?”
黄忠阴沉着脸点了点头说道:“我儿之仇,必须要报。就按贤侄所言,我便吩咐鸿胪寺将他们留下几日,就说待所有人齐了,再往南山道院。”
“如此,甚好!就算有皇城护着西门映雪不死,他不是也报名参加了南山论剑吗?”
……
上官红叶还是坐在督查院的大榕树下,薛小鱼手中撑着一把大黑伞,为他遮挡着树叶上落的雨。
“越来越有意思了,还是七公主态度鲜明,直接挽着西门映雪的手向上京所有人表了态。”上官红叶手中捧着漆黑的茶杯笑道。
“可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目光放长远一点没有错,却必须得看清楚。但万一这个玩意儿往往会要人命,因为万一就是不确定,就是未知,就是看不清楚,就是一个……坑。你要记住,这个坑埋了很多人,而且是自己躺进去,自己填的土。”
上官红叶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又说道:“无论什么万一,最终都会水落石出。无论这个万一最终造成了什么后果,都有个高的在前面顶住。如果你强出了头,或者最终怎么死的,自己都不会知道。”
今天下着雨,薛小鱼却汗流浃背。
因为他犯了很大的错误,是思想上的错误。
他一直认为此刻督察院应该主动出手,应该将西门映雪抓起来,甚至杀了。
那两个预言都已经落在了西门映雪的头上,他自然知道那不是传言,那就是真的。
既然已成事实,主动出手为皇上把这事儿办好,岂不是大功一件?
此刻他才明白为何上官红叶可以在督察院督御吏这个位置上呆了整整四百年,历经两朝皇帝而不倒。
“现在我们可以做一件事情,告诉下面那些鬼崽子们,现在去把南门日月会灭了。抓几个头目关起来,罪名是……公然袭击七公主殿下。”
“日月会背后是……”
“就因为这样,才要灭了日月会,才要抓几个头目。去办吧,人老了淋淋雨看看会不会再发出新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