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笑看着一脸郁闷之色的老二杨永福直笑,杨家的地都卖给傲河山庄了,他们分家出去也没得了什么好处,至多分了点银子罢了。
这杨家分家的事,是早先杨瑾煜与杨德祖都收拾好了,如今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
见杨瑾煜与众杨家人说话,何言笑便告了退,去厢房探望一下杨孟氏。
那位虽然是个假婆婆,也没给她什么好处,但人病的起不来床,自然要去探望一眼的。
大房的杨胜安陪着众长辈在堂屋说话,小颖便引着何言笑去厢房探望她的娘亲。
一进厢房屋门,一股浓重的药味与恶臭便扑面而来,何言笑呼吸一滞,机灵的羞云忙拿了帕子给何言笑捂住口鼻。
何言笑接了帕子,却没捂鼻子,拉着小颖的小手走到炕前。
杨孟氏已经病得没了人样,面如金纸形如枯骨的躺在炕上,呼吸微弱的就像随时都会断气似的。
何言笑坐在花云搬来的凳子上,仔细打量病入膏肓的杨孟氏,问身旁的小颖道:“小颖,娘病了多久了?”
“两个多月……”小颖有点哽咽的说,“说病就病了,郎中说娘是突发恶疾,已经救不回来了。”
何言笑怔愣的望着躺在炕上人事不省的杨孟氏,脑中出现曾经也一样病得起不来的杨马氏。
杨孟氏的这个突发恶疾,到底是她真的有病根,还是人为的呢?
不过“病死”这个原因,总比意外而死要强多了。
突发恶疾?
这四个字还真是敷衍啊,到底什么病都没说清楚。
小颖抹了把眼角挤出的眼泪,上前轻唤道:“娘,大嫂来看你来了,娘,你醒醒啊。”
叫了几声,杨孟氏没反应,小颖便流着泪晃晃杨孟氏的肩膀。
何言笑在心里叹气,杨孟氏的死活她并不在意,可是苦了小颖,这个可怜的丫头。
终于,杨孟氏被小颖摇醒了,她眼皮子一颤,慢慢睁开眼睛,呆滞浑浊的目光看起来已显死气。
果真是恶疾啊,这才两个多月,人就快病死了。
“娘,大嫂来了,你看看大嫂啊。”小颖用衣袖抹一把眼泪,扳着杨孟氏的脸侧过脸看向何言笑。
何言笑收拾起心思,凑近杨孟氏的脸道:“娘,我来看您来了,您想喝点水吗?”
听何言笑说喝水,花云忙去一旁的炭火炉上拿了热着的水壶倒了碗热水来。
何言笑接了水碗,用勺子舀了勺水吹吹,尝尝温度可以喝,便将一勺水递到杨孟氏嘴边。
杨孟氏的嘴唇苍白发紫,干涸的起皮,裂开的血口里沁出血丝。
她或是真的很渴了,喂进嘴里的水慢慢喝下去。
何言笑喂着杨孟氏喝了小半碗水,杨孟氏看着她的目光才逐渐清晰起来。
看清楚了一身正红喜服,做新妇打扮的何言笑,杨孟氏猛然瞪起眼睛,颤抖着嘴唇嘶哑道:“你,你……”
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只说出两个你字,杨孟氏便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气,瘫下去气喘吁吁。
只是她的一双眼睛仍旧瞪着何言笑,那震惊中带着愤怒的眼神,让床前的几人都不懂她在气什么。
小颖快十一岁了,个头比去年蹿起来一截,人也有了点肉,却仍是那个单纯的丫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娘亲。
何言笑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水碗递给羞云,转过来对杨孟氏轻声说:“娘,我前几日与瑾煜拜堂成亲了,知道您病了,赶紧着来看看您。”
听了何言笑的话,杨孟氏面色稍缓,眼中的怒气消去了不少。
看这意思,是怕她没有嫁给杨瑾煜?
何言笑怪怪的想。
这时候,许久不见的申婆婆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粥,一碗汤药。
何言笑一下就问出来一丝人参味,看来这杨孟氏是靠着人参吊着命呢。
想来是怕杨孟氏死在杨瑾煜娶她前面,再来个守孝三年吧。
羞花姐妹上前扶起杨孟氏,让她靠着枕头坐好,何言笑拿过粥碗,要起一勺粥吹吹,喂着杨孟氏吃粥。
这粥里有肉末子,有豆沫子,还算挺营养。
那汤药闻着苦,里面有一丝人参味,该是给杨孟氏吊着命的药了。
只是如今她与杨瑾煜已经成亲了,这汤药里的人参还会继续有吗?
汤药是申婆婆熬的,也就是说,杨孟氏的一挑眉都握在申婆婆手里。
杨孟氏盯着何言笑吃粥,何言笑微笑着与申婆婆说了两句话,申婆婆便拿着托盘走了。
屋里静了下来,只剩下杨孟氏吃粥的声音。
何言笑觉着这样静不好,便一边喂她吃粥,一边低声说话,说的当然都是好话。
杨孟氏似乎被何言笑哄高兴了,眼神软了不少,气色也好了点。
吃完一碗粥,喝下一碗药,何言笑亲手给杨孟氏擦擦嘴角,杨孟氏便说话了。
“笑丫头,”杨孟氏吃了粥吃了药,力气足了些,伸手抓住何言笑的小手道,“以前娘对你不好,你别记恨娘啊。”
何言笑淡淡一笑,另一只手覆在杨孟氏枯瘦的手上道:“娘,以前的事就别想了,您好好养病……”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杨孟氏打断了,“没什么好养的了,我知道我这次是活不了了,这许就是报应吧。”
这句话直堵得何言笑没词了。
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一旁的小颖忍不住低头抹起眼泪。
杨孟氏接着说:“丫头,既然你说不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