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监察官员吓得不轻,颤声道:“王爷王爷可还受得住不如臣这便向皇上回话,求皇上免了余下的责罚吧”
苏静在朝中一向口碑不错,尤其是他收敛好纨绔的性子以后,做事都很认真尽责。没人跟他有深仇大恨巴不得见他不好,且又是个王爷,要是真在这里有什么闪失,监察官员回去也不好交代。
苏静的后背已然是鲜血淋漓,那上面的伤痕,就好像一个个狰狞可怖的血盆大口,在向叶宋尽情地炫耀。苏静微微侧着头,眸光下移,看见安静坐着的叶宋,她脸色已是极难看,虽然有些不忍,但心里还是油然而生一股满足和疼惜感,嘴角血迹艳烈如花,张口笑笑,道:“没事,我受得住。你不要担心。”
随后官差边打,他边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受的唔我心甘情愿”
整整一百杖,苏静直接被打得晕死了过去。叶宋见他奄奄一息地趴在地面上,蓦地站起来,狠狠一脚往后踢翻了椅子,走到苏静身边,想把苏静扶起来,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伸手在旁捞起了苏静的外衣,轻轻地覆在他后背上,苏静动了动手,冷不防握住了叶宋的手心。
她很艰难地把苏静扶起来。手不得已从后搂住了苏静的腰,拖着他一步一步往外面走。
在血色的映衬下,那张脸分外苍白。
苏宸从座位上走下,到苏静另一边,与叶宋道:“我帮你。”
叶宋淡淡地拒绝:“大人还是继续处理自己的事吧,皇上那里还需要一个交代。”
苏静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向叶宋靠去,手臂却很有力地揽着她的肩膀,他虚弱道:“三哥去忙你的吧,今日有劳了,有二秀送我回去就够了。”
苏静眯了眯眼,看着苏静,抿唇微沉着脸。
叶宋拖着苏静走下石梯时,苏静脚步也虚浮,口中还不忘提醒叶宋道:“二秀小心,莫要摔了。”
“摔死你。”叶宋冷冷道,“自作自受,你不作会死吗”话虽如此,但她脚下还是越发小心。
苏静低低笑道:“怎么说我也把二秀从宫里掳了出去,是应该受罚的。你不知道皇上这个人,欠他什么要是不还的话,他自己来柔取得更多。”
叶宋道:“我以前确实不知道。”
眼看着快要走下百余阶石梯了,忽然苏静脚下一个踉跄,使得叶宋也跟着踉跄,连连快步往石梯下走,几次险些要一头栽下去了,叶宋急得一头汗:“喂你没长骨头吗”
直到了最后一阶,叶宋蓦然松了口气,刚想抬头骂他,腰身却是一紧,被苏静微微弯身下来抱了个满怀。叶宋双手不敢碰他的背,想推开他时他却在耳边轻声道:“你推吧,推开我我站不稳,就会摔了。”
叶宋咬咬牙,嗤了一声,双手缓缓地垂了下去。苏静头就枕在她肩上,像是讨乖一样,呢喃着:“好痛。刚刚差点痛晕过去了。”
叶宋反唇相讥:“你本来就晕了。”
“哦是吗,我自己没注意。”苏静手臂上的力道抱得更紧,把叶宋整个毫无间隙地镶嵌进自己怀里,“刚刚我看见你鼻子都红了,是不是要哭了”
“嘁,别说笑了”,叶宋嘴上笑着,可在听到这句话时,不仅鼻子红了,眼圈也红了,只是苏静看不见,她道,“谁会哭啊,你这种人就是欠打,不然从骨子到皮都会作痒。”
“好歹也是因为你吧,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说好听的。”
“有啊,我就听你说过。”苏静道。
“什么时候说过”叶宋推了推他的腰,把他拖着往马车那边走,问。
“那次在沙漠里的时候”,叶宋听之身体一僵,苏静又道,“还有昨天晚上的时候,不管你在世人面前如何坚强,但我喜欢你面对我的时候能够卸下一切负担呲我是伤患”
叶宋直接把人塞进了里面,一点也不怜惜,驾了马车就走,道:“伤患也不见你这样啰嗦的。”
“喂你能不能慢点儿,颠得我痛啊。”
叶宋在外面道:“等你血流光吗”说着就猛一扬马鞭,马车在路上跑得飞快,“痛就趴着,就不会碰到伤口了。”
下一个路口择路时,苏静唏嘘道:“劳烦二秀直接送我去将军府吧,不用去贤王府了。”
叶宋猛一拉马缰,马车停顿下来,里面苏静又一头撞在了车壁上,晕头转向的。叶宋问:“为何要去将军府”
苏静边揉着额头边道:“让英姑娘给我治伤头晕”
“城里那么多有名大夫,英子是擅毒的,你让她给你治伤”叶宋抬高了声音,语气不善。
苏静道:“她继承了她爹鬼医的一手医术,拿我给她试试手。”
叶宋听后,脑中闪过一丝异样,但一闪而过根本来不及捕捉,一种十分不爽的情绪充斥心头,她冷笑一声道:“看来南巡一趟回来感情甚笃,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还拿给人家试手。”
苏静笑了笑,只笑了一半,叶宋驾车变得粗暴得很,冷不防又撞了他的头,他捧着头在马车里嗷嗷直叫。天色灰蒙蒙快下来时,马车终于在将军府前停了下来。叶宋跳下马车,随手把马鞭扔了,掀开帘子就去拖苏静,边吩咐道:“去把城里东医堂的几个老大夫全部拎来,去让英姑娘准备一下,让她着手帮贤王料理伤势。”
大门守卫分两头飞快地跑了,管家连忙进去给苏静安置下榻之处。
苏静倒在叶宋身上,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