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是个很现实的人。
哪怕当个皇后,她的目标也是窦皇后,独孤皇后那样的实权皇后。
手里没权的皇后,基本就是个独守空房的黄脸婆,每天看着老公睡新人,老公不睡,还得劝着他睡,谓之“雨露均沾”,不但如此,每天还要小心被妃子下毒,被妃子陷害,被妃子下绊子,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如果能坚强的活过三十岁,估计就能当个名侦探了,谁是凶手一眼就能看出来
苏苏可不想活这么累,所以她的目标是当个实权太后,身边养着一群忠心于她的宦官宫女,外面养着一群强横外戚,里应外合,就算不把皇帝变成傀儡,也要跟他平起平坐什么敢私下找野女人废掉,换个男人当皇帝
这日子,多酸爽。
所以第二天早上,苏苏是笑醒的。
侍女一边伺候她起**,一边笑问:“大秀,昨天做了什么好梦啊”
苏苏昨天梦见自己一手拨开皇帝面前的垂帘,把皇帝从垂帘后抓出来,摇着他的脖子大喊废掉想到这个画面,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不过表面上还是对侍女说:“没什么,就是梦见今天吃碧罗羹了。”
侍女乐了:“大秀若是想吃这个,叫厨房做就是了。”
于是,苏苏洗漱完毕,就吃到了热腾腾的碧罗羹。
绿米熬成的粥,配着十几碟开胃的小菜,盛在一套莲花形的盘子里,又好吃又好看。
苏苏坐在椅子前,点点头。她说昨天梦见吃碧罗羹,下人本来是可以当她随口一说的,但无论是侍女还是厨子,都把她随便说的一句话当成正事来办,虽然有巴结的嫌疑,不过对方肯巴结她,说明她有巴结的价值,如果人人都不巴结她,她还要怀疑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导致下面人心浮动,人人起了异心呢。
吃完饭不久,敏夫人就派人来找她,叫她过去帮忙挑东西。
苏苏一过去,看着摆了一院子的柜子桌子罗汉**新被褥,再看看还在不断往院子里送东西的队伍,疑惑的问:“我们要搬家了”
“什么搬家”敏夫人忧心忡忡的说,“这都是你去幽云城时带的行装。”
苏苏听了差点喷水。
“娘啊”苏苏艰难的说,“幽云城在打仗啊,我带着这些东西过去是去建房子的吗”
“这些都是给你用的。”敏夫人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忧心忡忡的说,“我也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一个女儿家,跑到战场去做什么啊他说会派人保护你,加上还有叶荆棘,娘倒是不担心你的安危,就是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所以准备了这些东西,你都给带过去吧。”
“不要吧”苏苏头好疼,“你都知道那里是战场了,我带着这么多桌椅板凳还有大**过去,简直比主帅的大旗还要显眼啊保证匈奴一眼就看到我,到时候他们要是打我,我背着这么多东西跑不动啊”
“啊,那可怎办”敏夫人又陷入了新一轮的烦恼,“那就不带这些笨重东西了,娘给你重新准备一批轻便货”
苏苏看自己是没法劝住她了,只好支吾两声道:“嗯战场瞬息万变,为了逃跑,东西越轻越好对了娘,我先出门一趟,跟朋友道个别。”
“嗯,你去吧。”敏夫人知道她跟十公主交好,也不拦着她,叫家里的马车送她去宫里了。
然而苏苏到了宫门口,却并没有进去。
现在苏家跟皇家越来越势同水火,她昨天进了宫,差点就出不来,加上太后还跟老爹提了让她入宫为妃的事情,简直就是用尽一切手段要将她软禁在宫里当人质,苏苏怕今天自己进去,就是鸡给黄鼠狼拜年,有去无回啊
所以她托人传了个信,去喊楚九歌。
马车里燃着淡淡熏香,苏苏靠在软榻上等了一会,马车外忽然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苏苏”
“你上来说话。”苏苏唤道。
楚九歌身份特殊,本来宫里的守卫是不肯让他出去的。
可在苏苏派人给他们每个人塞了一锭金元宝之后,所有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又不是把楚九歌带跑,就是让他上马车说个话而已。
绣着牡丹纹的车帘被人掀向右边,一个清瘦的身影窜上车来,正是楚九歌。
他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不知是因为跟苏苏同处一车,还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出了皇宫大门
“坐吧。”苏苏招呼他坐下。
苏家的马车很大,几匹高头大马,拉着一间小房子那样大的后车厢,与其说是马车,倒不如说是房车,里面不但有睡觉用的软榻,甚至还有换衣服的隔间,另外还备着许多点心茶水。
苏苏让侍女拿了四色点心出来招待楚九歌,然后把侍女赶下去守着。
“我要离开京城了。”苏苏开门见山的说。
岂料楚九歌的反应比她想的还大,他几乎是跳了起来,不顾男女有别,抓住她的手道:“你去哪”
“去幽云城避难。”苏苏说,“宫里要选秀了,太后希望我入宫为妃。”
楚九歌听到这里,面沉如水,眼底闪过一丝不祥的红光,低低呢喃道:“太后”
苏苏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可楚九歌似乎没看懂她的暗示,就是不肯放手,他低头沉默一会,忽然说:“太后死了,你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苏苏吓得浑身毛都竖起来了。
她跟屁股上安了个弹簧似的,原地弹了起来,抬手按住他的嘴唇,压低声音道:“你疯了外面的侍卫还没死呢,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