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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万春殿内。..
一干武官员站在阶下垂首默然眉头紧皱。宝座的李瑁正拍着龙书案大骂出声。谁也想不到,一向以温尔雅的形象示人的李瑁,此刻嘴里骂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污浊之语,一些只有市井泼妇口才能骂出的脏话。
从金州传来的消息早已天下皆知。王源率一百余骑兵硬闯数万金州军阵将太皇掳走的消息让所有人脸无光。初听消息时,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是真的。然而当消息证实之后,所有人都像是被打了一个耳光,脸火辣辣的疼。
善解人意的臣子们并不责怪李瑁今日的失态,任谁听到王源带着一百多人深入骊山宫劫走太皇,又硬闯了四万大军的军阵安然而逃的消息,也会气的吐血,气的发疯。何况是陛下。
正当各地兵马云集京城,即将展开对王源的围剿之时,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既大伤士气,又大失颜面,这也难怪陛下会骂人。况且,明白人都清楚,王源劫走太皇的举动肯定是有着干系重大的目的。当初可是王源将太皇送回长安的,据说当时太皇并不愿回长安。但才过了几个月的时间,王源又甘冒大险将太皇劫走,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个王源是不是傻?陛下的大发雷霆是否又跟着背后的隐情有所相关?这些事如雾里看花一般教人看不透,摸不清。
李瑁大大的发泄了一番后,终于静了下来,颓然坐在了宝座闭目不语。此时,臣子们才敢进言劝解,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宽慰李瑁,说什么严查金州兵马之责,说什么百余人如何突破数万人的军阵,必是军有人故意放行云云。
李瑁越听越是来气,从宝座蹦起来,挥着手叫群臣滚蛋,他不想再听这些废话。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这些事,而是父皇被王源救到成都之后的应对。很显然,自己在骊山宫所做的一切将无法保密。王源救走父皇之后,这些事很快便要发酵。李瑁需要一个积极应对之法。
百官们退去之后,李光弼和郑秋山留了下来,他们两人现在是李瑁最倚重的左膀右臂,李瑁需要和他们分析此事,商议对策。
“说吧,王源这是要干什么?他跑去骊山掳走父皇是要干什么?光弼,国丈,朕要听你们的意见。你们告诉朕,王源这是要干什么?”李瑁声音疲惫,颓然问道。
“陛下!”
“陛下!”
李光弼和郑秋山同时开口,两人都有些错愕,又都同时住口。
李光弼眉头紧皱,甚是不满。这个郑秋山现在很是有些跋扈,朝堂之有说话的规矩,在陛下面前,任何时候自己都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这一点百官皆知。但这个郑秋山最近很喜欢抢着第一个说话,似乎是要挑战自己的权威。
“你先说便是。”李光弼冷冷的说了声,闭了嘴往后退了一步。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郑秋山这种人争这等无畏的进退。李光弼心所想的是即将到来的对王源的全面讨伐围剿,他的全部精力和心思都放在这件事。
郑秋山倒是当仁不让,拱手道:“陛下,臣以为……”
李瑁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对李光弼道:“兄长,你先说。”
兄长的称呼是李瑁对李光弼的尊称,在李光弼协助他登基之后,李瑁便遵其为兄,只要不在百官面前,李瑁都这么叫,以示尊敬。
郑秋山嘴巴张了张,尴尬不已。他看到了李光弼眼讥讽的神色,尴尬顿时化为了恼怒。但他却又只能乖乖退下。
“陛下,臣以为,王源此举居心险恶,陛下不可坐视不理,是到了用雷霆手段解决一切的时候了。”李光弼轻声道。
“说说,说清楚。”李瑁皱眉道。
“臣认为,王源此来掳走太皇的目的,便是要利用太皇对陛下不利。臣担心,王源会逼迫太皇昭告天下……”
“昭告什么?”李瑁瞪眼道。
“陛下,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关于社稷江山之承继,关乎皇统之……”
“住口!”李瑁像是被黄蜂蛰了一般跳了起来,“朕已是大唐皇帝,还有什么皇统之事可昭告天下?他已然传位于我,已然退位为太皇,他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李光弼静静的看着李瑁道:“陛下,你明白的。王源会那么做的,只有利用太皇之口昭告天下,宣布陛下的皇位不正,他便可摆脱逆贼之名,名正言顺的起兵造反了。”
李瑁狠狠的瞪着李光弼不说话,李光弼也皱眉看着李瑁,两人对视良久,李瑁缓缓开口道:“你认为这便是王源劫走父皇的目的?”
李光弼点头道:“除此无他。否则他之前为何执意送回太皇,如今却又甘冒大险来救?当初他送回太皇也是为了让陛下难为,今日他救走太皇则更是要为造反正名。王源此人当真是阴险奸诈,但凡对他有利,他便不惜为之。陛下,这一次若是被王源得逞,太皇果真按照王源的要求发出诏书,那将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陛下想过后果没有。”
“你认为父皇会答应他那么做么?那样做对父皇有什么好处?他甘愿助外贼夺我大唐江山么?”李瑁低垂着头像是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陛下,臣不敢妄度。但根据臣掌握的情况,这一次王源潜入骊山宫之举,似乎和太皇有关。”
“此言何意?”李瑁惊讶道。
“太皇被掳走之后,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