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源受窘,秦国夫人忙悄声提醒道:“堂兄这是作甚?王源提出的办法乃是以退为进避其锋芒之策,忍一时之气,可解眼前之忧。…,”
“为何要忍?我杨家忍得还少么?我想不出杨家至今尚要忍辱负重的理由。内有贵妃独宠,外有我权掌左相之职。我杨家正如日中天,却还要去忍?如此我杨家何年何月才有扬眉吐气之日?”杨国忠冷声道。
秦国夫人脸上气愤,但却也无可奈何。她不能当着王源的面给杨国忠难堪,杨国忠现在是杨家的顶梁柱,她也不想这么做。
王源肃容道:“然则左相打算如何解目前之窘境?”
杨国忠答非所问道:“答应王鉷条件的是你,现在王鉷吵闹着要任御史大夫,可李林甫伙同高力士在陛下耳边吹风,陛下属意陈.希烈继任,倒是这件事你说该怎么办?”
王源尚未开口,秦国夫人蹙眉插话道:“堂兄,当初是我让王源代表杨家同王鉷谈判的,王源答应王鉷的条件也是经你我首肯的,现在你怎能将罪责怪到王源头上?当初也是为了扳倒杨慎矜让你当上左相,王源费劲了心力,你不该这么说话。”
杨国忠也知话语过分,撇嘴道:“那现在这个局面该怎么办?还有他那个嚣张的二弟王焊,吵着要进政事堂当户房主事官,你们说怎么办?”
“满足他们。”王源沉声道。
“满足他们?说的轻巧。”杨国忠瞪着王源道。
“满足他们。”王源重复道:“既然有过承诺,则必须要遵守承诺,这样才能安王鉷之心,才能让王鉷同左相在朝**进退,才能不会产生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杨国忠怒极反笑道:“先不说如何能满足他们,光凭他们兄弟二人的做派,我便断然不会答应。现在就已经闹得我心烦意乱了,一旦权力更大,岂非要翻了天了。这兄弟二人就是两只贪得无厌的饿狼,我岂能纵容他们。”
王源静静道:“再凶狠的饿狼,只要在左相驾驭之下,便是左相的助力。他们权势再大,只要为左相效力,左相便可利用他们办事。待到合适的时机,再杀了这两头凶狼避免反噬。一切在掌控之下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杨国忠侧目看着王源道:“你说起来好轻松,就算如你所言,请问,如何让王鉷当上御史大夫?李林甫和高力士会拱手相送?”
王源道:“还有两个月,事在人为。若左相信我,此事我来运作,左相协助便是了。”
“哈哈哈,你的口气当真不小,你来运作?你如何运作?”杨国忠哈哈大笑,一脸的不屑。
王源道:“当然要左相配合,我自然会有我的办法,这件事需要周密的计划安排,关键之处在于让陛下自己觉得王鉷胜任而非他人。我想我能想出办法来。”
杨国忠摆手冷然道:“看来你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无把握,我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这虚无的保证上。不瞒你说,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想的很明白了,这些人这么对我,其实只有一个原因,我看透了他们。”
王源皱眉道:“左相此话怎讲?”
杨国忠道:“昨晚章仇兼琼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我之所以处处受制,其实便是因为他们认为我没有功绩,不适合当这个左相。他们不是四下散布谣言说我靠着贵妃之力才当上左相么?说到底,便是看不起我杨国忠。李林甫是这样,王鉷也是这样,许许多多的官员心里也是认为如此,所以他们才对本相不尊。试想,本相若是有通天大功,他们还敢对本相不尊,还敢认为本相是凭裙带之力当上左相,还敢对本相发难么?”
王源头皮有些发麻,杨国忠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本相要做大事,立大功,让他们统统的闭嘴。”杨国忠手掌挥动,咬牙沉声道。
“堂兄,你这是要做什么?立什么大功?”秦国夫人皱眉问道。
杨国忠冷笑道:“八妹,天助我杨家,眼下就有个天赐的机会。八妹记得鲜于仲通么?”
秦国夫人道:“知道啊,不是被你举荐任剑南节度使的那个么?每年都来长安拜见我们姐妹,送了不少礼物的那位?”
“正是。还好我手脚快,将他举荐到了剑南节度使的位置上。眼下正好派上用场。你知道么?云南太守张虔陀送来奏报说南诏国国主阁罗凤对我大唐上国不尊,正秣兵厉马有所企图。张虔陀去见阁罗凤的路上,险些被南诏国那些蛮子们给杀了。这是大逆不道之事。我正打算上奏陛下,命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发兵讨伐南诏,踏平南诏国。只要灭了南诏国,割了阁罗凤的狗头,我杨国忠便替大唐立下莫大功勋,到时候谁还敢说我杨国忠的不是?”
王源和秦国夫人均脸色剧变。秦国夫人惊讶道:“你要发兵灭了南诏国?南诏国可是我大唐属国,对我大唐低头纳贡,且在西南联手共同钳制吐蕃国。对南诏国用兵,可是不智之举啊。”
杨国忠哈哈大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大唐兵精粮足,区区南诏小国,剑南节度所属三万精兵还不踏平他们的每一寸土地。那吐蕃正向我大唐示好,他们绝对不敢动一个手指头。”
王源皱眉道:“左相,当真要大动干戈,用如此激烈的手段么?”
杨国忠斥道:“何为大动干戈?此举一举两得,既惩罚南诏国对我大唐不敬,意图不轨,又可由本相主导成就大功,震慑宵小,难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