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消消气,毕竟是一家人,他们虽有错,但可不能动家法啊。重重的惩罚他们也就是了。”崔元博第一个上前跪倒求情,他一跪,周围的仆役护院跪倒了一片,纷纷求情。
崔道远喝道:“干什么?都给我起来。这等犯上的畜生,不仁不义的东西,还留着作甚?”
崔元博叫道:“老爷子,要用家法,便连我也一起打死吧。我也有过,耀祖这畜生的过错也是我这当爹的教子无方啊。”
崔道远气的发抖,怒道:“你是说,我对你们三个教子无方么?我也该受家法?”
“不是不是,儿子不是那意思。父亲请想一想,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咱们崔家这一代人丁也不是很兴旺。儿子也快五十了,打杀了耀祖,我也生不出来儿子了,我崔家将来岂非无人可继?”崔元博流泪道。
“无人可继也比让个无德之人继承为好。”崔道远嘴上骂着,心里却是软了。当真打杀了耀祖,确实下一辈便无人了。崔元平和崔元戎虽各有一子,但那两个孙儿顽劣不堪,比之耀祖远远不及,根本难堪大任。耀祖虽然也是纨绔,到哪比起他们两个来还算是好的了。
“父亲,望您开恩啊。再说耀祖也是……也是受人蛊惑怂恿,他其实并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啊。元平和元戎蛊惑之下,耀祖如何有自主之力?您要是执意用家法,元平和元戎受罚我没话说,可耀祖不该受家法严惩啊。”见崔道远没有改主意的意思,为了救儿子,崔元博也顾不得许多了,索性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虽然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但崔元博那里还考虑这么多。
崔元平和崔元戎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崔元平冷笑道:“大哥,你为了救你的儿子便要让我们去死么?你也太狠心了吧。”
崔元博沉默不语,崔元戎也道:“大哥,我们好歹也是你的同胞兄弟,难道我们在你心中便一点地位也没有么?”
崔元博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做错了事情,父亲大人要惩罚你们也是应该的。但耀祖可是你们设计他的。你们怂恿他去杀王源,自己倒躲在后面,现在害的耀祖要你们一起死,这公平么?”
崔元平张口呵呵而笑道:“公平?大哥。你跟我们谈公平么?那我们兄弟便当着老爷子的面来谈谈公平。老爷子,儿子也不求情了,你要家法惩处我很元戎也由得你。我和元戎的命也是您给的,您要拿走便拿走,我们也不说什么了。但有些事我临死前要问问清楚。”
崔道远已经被眼前的局面气的要晕厥过不出的失望和愤怒。生死关头,自己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孙子互相攀咬指责,完全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气节,崔道远忽然意识到,崔氏一族是无法振兴了,再也没法回到往日的辉煌之时了。因为崔氏一族的血脉已经糜烂了。
“好,你说。今日你们有什么话便全说出来。我知道你们平日心怀不满,索性全部说出来做个了断。”崔道远怒喝道。
崔元平挺直了身子,沉声道:“好,那儿子便全说出来了。老爷子,儿子问你一句,在你心里,我和大哥还有元戎,我们兄弟三人,谁才是你最看重的人?”
崔道远冷目看着崔元平不语,崔元平道:“老爷子,你不好开口,我来替你回答。在您心中,最看重的肯定是大哥吧。您看重他,不是因为他的学识本领比我和元戎强,不是因为他多么有本事,多么能够为崔家争光效力,而只是因为他是长子的缘故吧。我和元戎哪一点比不上大哥?小时候读书,我一口气能背诵论语整本,大哥呢,十篇都背不熟。学武时,元戎一套伏虎拳半天便学会了,连教拳脚的师傅都夸赞他聪明,是个好苗子。而大哥呢?一套五禽戏学了一年都不会。然而,那又如何?我和元戎再努力又如何?我们在您的眼里永远都是被呵斥的对象,您连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为什么?因为他是长子,嫡出的长子,而我和元戎是庶出之子,我们便只能永远匍匐在下,永远得不到您的青睐。”
崔道远皱眉道:“说完了么?”
崔元平昂然道:“没完。我还没说完。您一直骂我们是废物,只知道吃喝玩乐难当大任。但您想过没有,我们努力了有什么用?您会给我们机会么?我能背整本论语何用,还是得不到您一句夸赞。元戎会十套拳又有何用,您看都不看一眼。我和元戎还学什么文,习什么武?我们索性便什么都不学,天天吃喝玩乐罢了。大哥又比我们好到那里么?他做了多少荒唐事?他做哪一件事情成功了?可是您还不是照样宠他?只是因为他是您嫡出的长子罢了。”
“老爷子,我们也是您的骨血啊,我和元戎怎么做什么都不能让您满意呢?当官的事情我们是轮不上的,当然是您和大哥。我们却连家业都沾不上手,我们甚至连若瑂都不了。您宁愿将家业交给若瑂打理,也不容我们沾边。人家外边的人都说,我们崔家的二爷和三爷多么悠闲自在,活的多么舒坦。他们可曾知道,我们两个崔家家主的亲生儿子,连喝酒听曲的钱都要经过侄女儿的批准,否则便只能拿着每月的月钱度日。我崔家富可敌国,然而钱是您的,是大哥的,是耀祖的,是若瑂的,其他人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