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钱仑赵世贤,立刻停止进攻,掉头归队。传令全军,下锚扎营。等待命令。”
严庄匆匆的下达着命令,转身奔向二楼的船楼。那里满脸失望的安庆绪正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他需要上去安抚一下这个怕是被刚才的场面惊到了的皇帝陛下了。
……
四艘大船掉头仓皇而退,城头的守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叛军就这么偃旗息鼓了。战事进行了才一个多时辰,难道便真的将叛军的第一次攻城击退了不成?直到亲眼看着四艘船只回到敌军阵中,并且敌军的船只全部后撤,摆出一副防守的阵型的时候,扬州守军这才意识到确实是击退了敌军了。
巨大的欢呼声从城墙上响起,士兵们高举手中的武器跳跃欢呼起来。城头的欢呼也迅速蔓延到城下观战的扬州百姓的人群之中。顿时整个城北的街道之中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人人喜笑颜开,弹冠相庆。绷紧了的神经顿时放松,僵硬的面孔也很快舒展,悬在嗓子眼里的心也落到了肚子里。这第一战打得如此轻松,这着实让人意想不到。所有的纠结担忧一扫而空。
“谈笑间灰飞烟灭,叛军不过如此。哈哈哈,当浮一大白。”文士们道。
“这帮狗杂碎还妄想攻下咱们扬州,做梦吧。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百姓们道。
“王相国好厉害啊,果然文武全才,人中龙凤。战事之后,能请到王相国去我们楼里一见,那该是多么荣幸之事。”青馆的红妓们如是道。
“……”
乐观庆祝的气氛充斥北城上下,王源虽然并不觉得这一战有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但他也不忍让众人扫兴。这一战确实干净利落,以两百余人伤亡的代价歼敌五千余,这当然是一场提气的巨大胜利。即便对战局起不到决定性的影响,但此战让士气提振,让扬州军民意识到叛军是可以战胜的,这一点至关重要。
崔道远在崔若瑂和沈子芳等官员的簇拥下上了城墙,所有人都笑容满面,崔若瑂更是激动的凤眸灿灿,面色粉红,手扶着崔道远,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王源的身子。
“哈哈哈,相国果然好手段,轻松挫败叛军的攻城,老夫真是服气了。老朽代表全城军民向王相国道谢,并恭贺相国旗开得胜。”崔道远哈哈笑着拱手道。
王源拱手还礼道:“同喜同喜,这可不是我的本事,是大伙儿齐心协力的结果。还是那句话,众志成城,坚不可摧。崔翁要感谢便去感谢全城的军民。”
沈子芳笑道:“下官就说嘛,相国百战百胜之威名,岂会在扬州葬送?叛军这下可踢到铁板了。相信不久之后,他们便知难而退了。”
王源微笑道:“沈太守,此话言之过早。我不是要煞风景,但此战只是开了个头而已,苦战在后面呢。”
崔道远点头道:“相国所言极是,相国果然是名帅风度,胜不骄败不馁,宠辱不惊。不过无论如何,这一战打的漂亮,百姓们悬着的心也都放下了。如此漂亮的胜仗,怎也要让大伙儿开心开心。”
王源笑道:“那是自然,只是莫开心的过了头了。八万叛军只歼一成不足,正如崔翁的名字一般,任重而道远。”
崔翁鼓着眼道:“老夫就是要高兴一番,你却偏来说这等话,老夫不跟你说了,我去问候将士们去。告诉他们,今晚宰杀两百头肥羊,让他们吃个痛快。”
崔道远哈哈大笑着拱手而去,沿着城墙跟众将士打招呼说话,士兵们平日哪有机会跟崔家家主如此亲近,一个个争着和崔道远说话,热闹非凡。
沈子芳凑在王源耳边笑道:“王相国,你知道城下的老百姓们怎么说你么?他们一个个把你当成神了,对您崇拜的不得了。本城萃芳楼的头牌姜巧巧姑娘托下官给您带个话,说请您赏脸,今晚请您去萃芳楼一聚呢。”
王源愕然道:“姜巧巧?那是谁?”
沈子芳愕然道:“姜巧巧啊,我扬州第一红伶,在京城也颇有名气呢。人美歌甜,更难得的是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多少人想见一见她都不可得。多少人从各地而来,欲一睹其芳容,却最多只能隔帘听声,登堂入室者一个没有。更何况是亲自相邀了。她可是我大唐第一歌姬许和子的关门弟子呢。相国不会是连许和子也不知道是谁吧。”
王源当然知道许和子是谁,当年在长安,自己扬名的那场梨花诗会上,这位大唐第一歌姬许和子曾经惊鸿而来,唱了一首惊鸿曲之后又飘然而去,给王源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听说她来了江南,没想到便在扬州收了关门弟子了。
“当然认识,当年我还有幸听过许和子的歌声呢,当真是美妙的紧。”王源笑道。
“那就是了,相国,今晚下官替您引路,下官也蹭相国的光,去聆听姜巧巧的清音。下官只有听曲的福气,但相国您可不同,姜巧巧亲自相约,恐是要以身相许了。”沈子芳窃声笑道。
王源无语,这沈子芳拍马屁也不分时候,当此之时,自己怎么可能去干那些事情。王源正欲开口拒绝,忽然旁边一人冷声道:“沈太守,这是什么时候,你居然还要王相国去那些风月之所?大敌当前,你这个扬州太守还在想这些事?当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王源和沈子芳均是一愣,扭头看去,看到的是一张冷若冰霜的俏脸。不知何时,崔家大小姐崔若瑂正站在身旁,刚才两人的谈话显然都被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