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好一会呆,她麻木的脑子才稍微活泛了起来。
今天的事实在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封厉会突然出现在医院门口,而那辆失控的大卡车又是怎么回事,看起来那辆车根本就是冲着封楚倾去的!
突然,一个惶恐的念头不自觉地在她脑中形成。
她掏出电话,调出刘佳薇的号码,但是,拨打之前她却犹豫了。
心里总有那么一个声音对她说,如果不是佳薇呢?
心乱如麻地放下手机,她看到封楚倾正在不远处的落地窗边打电话,便走了过去。
走到封楚倾身边的时候,他刚好挂电话。
纪沐雅皱眉问:“肇事司机抓到了吗?”
封楚倾摇了摇头,“人跑了,暂时没有消息,不过封凛已经去查了,应该很快就能查到踪迹,他跑不远的。”
纪沐雅点点头,又回到座位上跟婆婆一起焦心地等待。
晚上九点钟,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蒋芷云第一时间站起来,冲到手术室门口拉着医生问:“我先生怎么样了?”
大夫摘下口罩,摇了摇头,“情况不容乐观,病人全身有多处骨折,其中脑部和肺部的创伤最严重,肺部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接下来很容易并发感染,脑部ct显示有淤血,四小时后准备开颅手术。”
尽管大夫说的很严峻,但这个情况,却比蒋芷云想象中好多了。
最起码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
蒋芷云走到窗边,做出一个祈祷的手势,朝着窗外的天空喃喃地道:“请让他好起来,我宁愿用自己余下的生命来换。”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蒋芷云蓦地意识到儿媳已经陪在医院五个多小时没休息了,连忙走过来,打发封楚倾送纪沐雅回去,“这边有我在,暂时不用人陪了,楚倾你带雅雅回家睡觉。”
封楚倾一整晚都很缄默,靠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言,他从阴影里走出来,脸色有些疲惫,“不了,妈你还是跟沐雅先回去,我在这里等着。”
蒋芷云却很坚持,“你不要说了,我身体撑得住,你们回去吧,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
纪沐雅也跟着劝,“妈,身体第一,您已经一下午没休息了。”
蒋芷云摇摇头,“你放心,雅雅,我有分寸,我这辈子就只有你爸这么一个男人,我们结婚快三十年了,虽然没有像其他夫妻一样恩恩爱爱……”说着说着,她情绪激动地说不下去了,哽咽了几声,突然捂着脸呜呜大哭,几乎都要崩溃了。
哭了好一阵子,她才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接着说:“可是他毕竟是我的亲人,他现在在里面生死未卜,这个时候我就算是回去,也不可能睡得着,倒不如留在这里陪着他,等会的开颅手术,如果他能挺过去……”说到这里又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纪沐雅听得眼睛一热,跟着留下两道泪,她偏过头,掩饰住眼里的难过,“妈,您不要这样,他一定会没事,一定会好起来的。”
蒋芷云现在这个样子,纪沐雅真的想留下陪着她。
可是封楚倾不准,他走过来牵住她,“走吧,沐雅,回去好好休息。”
蒋芷云点点头,“照顾好你媳妇儿,医生下午才叮咛过,前三个月正是胎不稳的时候,情绪的大起大落,身体的过度疲惫,都很容易流产,你们不要不当回事。”
想到孩子,纪沐雅不得不坚强起来,由着封楚倾牵着她走出了医院。
悲伤一路蔓延到家里面。
纪沐雅很沉默,默默地换好鞋,默默地上楼。
洗漱好,她躺在床上,明明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想到封厉的手术,却毫无睡意。
封楚倾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她忧心忡忡的样子,走过去温声安抚:“放心吧,我已经给柳管家打了电话,他会多派几个佣人过去照顾妈。”
“嗯。”纪沐雅点点头,订好闹钟,老老实实钻进被窝里。
封楚倾拥着她一起躺下,伸手关掉台灯。
一直到确定纪沐雅睡着了,封楚倾才轻手轻脚的起身,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刚走到车库,电话就响了起来。
封凛的效率很高,两个小时不到就有了进展。
“人已经抓到了,不过嘴巴很紧,什么也不肯说。”
封楚倾冷嗤一声,“不知拿了多少好处,嘴巴竟然这么严实。既然这样,那就去调查他的身份,调查他身边的人有什么可疑,掘地三尺也要把幕后人给挖出来。”
“知道了,我这就去查,保证明天上午之前查它个水落石出。”
“嗯。”封楚倾摁了摁眉心,“有新情况再联系。”
刚要挂电话,封凛又突然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您汇报一下。”
“什么事?”
“上午汪淩月打来电话,说周岑茹联系了海外的周家,他们请了境外的杀手组织,准备暗杀您。暂时判断不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不过我已经派人手24小时潜伏在周岑茹家附近,一旦她跟什么人有接触,肯定逃不过我们的眼线。”
“知道了。”封楚倾黑眸里闪过一道冷冽,语调透着一丝淡淡的讽刺,“这是要跟我鱼死网破了,这件事你着手办吧。”
挂了电话,封楚倾直接开着车子驶离小区,往医院开去。
第二次的开颅手术,封厉的情况比白天凶险了不少,血压和血色素几乎降低到濒临死亡的标准,手术室几度送出来了病危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