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见她的脸,也不过才冷了那一会儿,便露出了如从前一般明亮的笑来,知道这丫头是个明事理且也不会轻易记仇的,忙道:“你直管说,跟你哥哥我还有什么客气的?”
八娘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可也没办法,虽说陆十七说这些日子留在城里,可万一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呢?狠了一下心,道:“我也不隐瞒你,我明天起要出门一趟,去福州有些儿重要的事情,你知道的,有你爹拦着,我这木器铺的生意只怕不太好做,别的不说,我如今在南丰和周围几城里,只怕是连木材的都没处进货,可这铺子既开了,我也不能轻易关了门。我去福州,便是想办法寻点木材,你也知道那边商人云集,总能叫我想到办法的。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十七哥也要忙着乡下田庄的事情,我也不想他为城中的铺子多烦神,你若是,若是觉得你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事,还烦你与十七哥通个信,等我回来,保管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到你身上。”
李雍拍着胸脯担保:“放心,这事包给我了。”
八娘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李雍,我做饭庄生意兴许是为了钱,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可是这木器铺子,绝不是为了和你们李家过不去。实在是,这木器坊,我不得不做。你好比你从前爱逛街,爱玩闹,就如那仕子要科考,想为官。就如那李白好酒,杜甫好诗,都是不得不为的事。这木器家什,也是我的爱好,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我这样说,你可能明白?”
老实说,李雍若说对八娘明知他家经营着木器行,还开木器行的事情,没有一点想法,那也不是真的。可毕竟八娘和陆十七,都是自己的好朋友,是他生平仅有的两个除了那些酒肉朋友外,真正能算作朋友的人,就算有点小怨念,他也会把那点怨从心里抹去。却不想八娘还给他解释了这么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