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言定论,大家也不再讨论这事,转身准备回里屋里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院子外面的动静穿过了蓝家没有关紧的院门传了进来。
……
“蓝二哥,这是忙什么去了啊?这么早晚了怎么才回来呢?”
“噢,我急着买盐去了啊,明天我们家不是准备杀猪么,这眼瞅着就开春,不放上的盐,猪肉怕是放不住啊。”
“也是,也是。”
“哟,你们买的猪不少呢,这得需要不少的盐才够吧?”
“是得需要不少呢,这不年前就托了城里的朋友,这才给凑够了。”
“对,对,你们家现在有城里做大买卖的朋友了,办事就是方便,别说是这些盐了,怕是几大车也能有吧。”
“看你说的,咱们就是求人给周转周转,最后还不得自己花钱买嘛。”
“对,对,是得自己花钱,谁家东西都不是白来的,何况是盐呢?”
“这话在理,在理。”
“蓝兄弟啊,明天要是家里忙不活来,过来喊一声啊,你这也是给大家伙找活路呢,咱们都知道。”
“是啊,是啊,反正现在还没开春,家里都没啥事,明天咱们就过去候着,要是能搭把手就搭手,没事的话就当看热闹了。”
“对,对,明天咱们都过去,都过去……”
“谢谢大家伙了。”
“不谢,不谢,咱们还得谢谢你呢。”
……
伴随着咯咯吱吱的大车的车轮碾压声,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不大一会儿就停在了蓝家的小院门口。
“是爹回来了!”云芳高兴的连蹦带跳的跑带了院子门口,带着喜气,说道,“爹,一路上顺利吧?”
“顺利,顺利。”爹笑呵呵的牵着马车进了自己家的院子,随意的问到,“家里没啥事吧?”
“算是没事吧。”娘脸上带着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有些含糊的说到。
大山和小石头则迎了上去,帮着爹卸了马车,一个把车上的盐袋子扛去了旁边的厢房,另一个则牵着马儿送去了马棚里。
爹瞅了瞅娘,神色一转,目光却落在了云芳的脸上,有些笃定的问到,“王老蔫来过了?又提要求了?”
“来到是来过了,”云芳想着王老蔫吓的慌里慌张逃走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人家没提什么要求,就是来问了问爹在不在家,娘说爹不在,让他有话和娘说,他说没事,就走了。”
“就这么简单?”爹一挑眉毛,抬手弹了一下子云芳的脑门,“爹不信,肯定是你这个小丫头说什么吓唬王老蔫了?”
“爹偏心!”云芳不依的撅起了小嘴,“就算是咱们说了什么,家里这么多人呢,爹为什么张嘴就说我呢?”
“不说你,说谁呢?”爹的目光意义扫过大山、石头和云华,说到,“大山的脾气是个点火就着的,可是睁着眼讽刺人的事他做不来;石头是个与人为善的,待人总是和和气气的,要不是有人做的太过分,也不会随意和人口角;你姐姐的脾气更不用说了,你自己述说,她是个会和人吵架的么?”
“呃,”云芳被爹说的一时有些口塞,可是她瞅了瞅眼前这几个人,确实像爹说的那样,不大可能像自己那样说出那么一番话来,只得硬起头皮耍赖一样的说到,“是我说了一些话,不过我也没有瞎说,就是用上了那么一点点的屑巧,是王老蔫自己心虚了,才吓跑了的。爹,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娘啊。娘,我说的对不对啊?”
看着在爹的手里吃了鳖的云芳,娘畅快的笑了,“哈哈,让你下头刚才忽悠大栓子那老实孩子,还和你姐姐瞎掰,遇上你老子,你就没词了吧?”
“我是没词了啊,”云芳见娘不帮她,还反过来奚落她,她小嘴一抿,立即笑嘻嘻的凑了过去,盯着娘的笑脸说到,“人家都说女不言娘过嘛,我这个当女儿的给娘背黑锅也只能一声不吭的受着了,哪里还有辩解的道理呢?”
云芳说的好听,口口声声的说不辩解,可是那字字句句后面却在说一件另外的事情,那就是娘吓走了王老蔫,她被爹冤枉了,替娘背了黑锅,是有冤没处诉说的孝顺好孩子。
娘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抬手就要拧上云芳的脸颊。云芳却是早就预料到了,说完了那些话就赶紧脚底下溜到了爹的背后,嘴里则高喊着,“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娘哭笑不得的抓空了手,指着云芳笑骂道,“你这个鞋头,连娘你都敢拉来垫背,给你被黑锅啊?”
“咱们家就是这么个状况,要是咱真的富裕,也就不在乎那猪儿的肥瘦了,可现在,……”云芳捏了鼻子,学着娘的样子,把娘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故作认真的说到,“娘,我没有记错吧?”
“这几个字那是没说错,你怎么不说我前面几个字啊?”娘做出了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抬手的扶了扶额头。
“我也记得娘当时说的话呢,”云华得意的看了一眼云芳,也大声的说到,“娘前面是说‘咱们芳丫头说的是’。娘都是听了芳丫头的话呢。”
“哎呀,我总算还养了个好女儿啊,”娘装作了感慨万千的样子,扯过了云华的衣襟,假装欣慰的哭了起来。
一时间,一屋子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爹抬手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说道,“现在该说说忽悠大栓子,和云华瞎掰是怎么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