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见到蓝家一家人赶着马车回来了,王老蔫立即高声招呼了起来,“蓝二哥啊,今天早上就看到你们一家子出去了,还以为去城里热热闹闹的过元宵节去了呢,怎么这才到中午,你们就回来了啊?是不是又有什么新鲜事了啊?蓝二哥快跟咱们大家伙说说,让咱们也章长见识哪。”
对于乡亲们的盘问,蓝家一家人早就有准备。
一见这个大嘴巴的王老蔫‘噼里啪啦’的问了这么多,爹不紧不慢的笑着说道,“咱们祖祖辈辈的都在松坡屯,元宵节哪里能去别处过呢。不过,是趁着这两天有空把卤猪头卖出去,又买了一些盐回来。”
爹一边随意的说着,手上的鞭子并没有停,蓝家的马车一路向前,已经和王老蔫擦肩而过,身后才隐隐的传来了王老蔫的嘟囔声,“这卤猪头说卖就卖,盐也说买就买,蓝家人真是好本事啊。”
“现在的蓝家了不起喽。”
“人家搭上了县城里的大铺子,办事能不容易吗?”
“也是,也是。”
……
就在松坡屯人们的议论声中,蓝家一家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蓝家人踏踏实实的过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正月十六是出嫁的姑娘走娘家的日子。
想起了正月初四回娘家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娘的心头着急了起来,恨不能一步就跨到郭家庄去,去看看弟弟那一家子现在过成了什么样子。虽然,她打心眼里讨厌那个李玉珍,可是李玉珍毕竟是几个孩子的亲娘,没有了娘的孩子是十分可怜的,离开了孩子的娘也不好受就是了。
一大清早的起了身,匆匆的吃了早饭,还是留下爹和小石头在家看家,准备后面的杀猪事宜,大山则赶了大山,带着娘和云华、云芳姐妹两个,在娘的一声紧一声的催促,快速的向着郭家屯赶去。
松坡屯离着郭家庄不近,虽然蓝家一行是早早的吃了早饭赶来的,但当他们赶到郭家庄的时候,天色不早了,一些嫁的近的姑娘已经赶回娘家来了。
蓝家的马车刚一进村,就遇到了出门接自己闺女的孙大娘。
远远看到蓝家人过来,孙大娘笑着打招呼到,“博淑可算是赶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啊,你们家就要出大事喽。”
“出,出什么事了?”娘一下子从车上站了起来,急急的问道,“孙大娘你快和我说说,是不是,是不是我那兄弟媳妇她,她,……”
“是你那兄弟媳妇的事,”孙大娘抿着嘴笑了,却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博淑啊,你也别着急,等你回家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呵呵。”
不过,没等蓝家一行人赶到舅舅家,他们马上就知道舅舅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随着孙大娘的话音,远远的就传开来了李玉珍的声音,“大姐,大姐,你可来,我可把你给盼来了。”
娘的身子禁不住抖了一抖,自从弟弟娶了李玉珍这个媳妇以来,她可是一直对自己这个大姑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从来没有说过软话呢。现在,猛不丁的听了她这么一嗓子,娘首先感到的不是欣慰,而是恐惧!
从来没有在大姑姐面前服软的兄弟媳妇,突然大庭广众的来了这么一嗓子,难道,难道是博文他,……
娘不敢想下去了,赶紧跳下车来,对着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的李玉珍颤声问道,“博文呢?孩子们呢?”
心头正惶恐着的李玉珍却错会了大姑姐的意思,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结结巴巴的说到,“博,博文他不想见我,孩,孩子们也,也都躲着我。他,他们爷几个说,说了,只有大姐你原谅了我,郭,郭家的大门才给我打开呢。大姐,你一向心善,也心疼人,以前都是我混账,不识好人心,你,你大人大量,你就原谅了我吧。”
蓬头垢面的李玉珍吭哧憋肚的说完这番求饶告罪的话,心急如焚的娘才大体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看李玉珍诚惶诚恐的样子,娘心头一松,弟弟郭博文窝囊了十多年了,终于挺直了腰杆子,把夫纲重振了起来了啊。
心中早就知道弟弟郭博文的底线,也知道他之所以给李玉珍设置这么一个条件,除了让自己出出这十几年来在李玉珍身上受的那些窝憋气,也让李玉珍明白明白做人家媳妇该怎么做之外,也是给双方都有一个台阶下。
就像姐姐了解弟弟一样,弟弟同样也了解姐姐的脾气,他知道她心疼那几个孩子,不忍心他们真的没有了亲娘,肯定不会太难为李玉珍的,让她这么当众一赔礼道歉,再大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肯定会带着李玉珍回去的。
博文终于长大了,能顶门立户了啊。
娘欣慰的叹息了口气,故意板起脸来问到,“说说吧,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李玉珍偷觑着大姑姐的神色,想了想那扇紧闭着的大门终于狠下来说到,咬着牙说到,“大姐,从前都是我瞎了眼,我活到了现在才明白了好赖人,我,我也不怕你笑话了!”
李玉珍说完,眼泪就顺着脏乱不堪的脸上流了下来。
原来,正月初四那天,窝囊了十几年的郭博文似乎才想起来还有‘夫纲’这回事,终于挺直了腰杆子,突然当众发彪,发了狠话,毫不留情的把李玉珍赶回了娘家。
起初,李玉珍心里是不害怕的,十几年夫妻的相处下来,她认为自己早已经摸透了郭博文的脾气,就是突然抽羊角风抽的有了点胆子,过不了多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