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芳和小石头去闻记油坊,原本就是试探虚实的。云芳见到了一个模糊的翠绿色身影,又见到了自己一直没有来得及制作的野山茶花油。
走了一趟闻记油坊,云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又有另外的疑惑涌上了她的心头。
不过,云芳也明白,她这一次贸然造访已经引起了王贵仁的惊觉,实在是不宜继续刨根问底下去了。
因此,在小石头满意的买下了两罐所谓的‘清油’之后,云芳就随着他一起出了闻记油坊。
因为王贵仁早就得知了赵家饭馆和蓝氏杂食铺子的关系,他们也就无需在躲躲闪闪,索性带着东西大方的直接回了蓝家的铺子。
铺子里,小泉子正在指挥着酗子们安置信送来的防暑药汤,看待云芳和小石头回来,他交代了几句,也跟着一起回了后院。
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云芳脚步不停,也没有回头,却用肯定的语气问道,“你早就知道?”
小泉子加快了脚步,几乎和云芳并肩,熟稔的推开了屋子的木门,随意的问道,“知道什么?”
“打赌堵住了小元修的嘴,劝说老神医用蓝家的医药费入股蓝家的铺子,趁机让老神医说要你来铺子里帮忙,故意说要走武侯祠街东头,……”云芳盯住了小泉子那张神采飞扬的眼睛,一桩桩一件件的点给了他听,最后再次问道,“你绕着弯做了这一切,又巧妙的提醒了我那间闻记铺子的存在,能不知道那间铺子的秘密?”
“我确实不知道。”小泉子坦然的摇了摇头,坦然的迎上了云芳的注视,不怕死说道,“我确实不知道那间铺子有什么秘密,真的就是凑巧发现了新开了这么一间铺子,又想到了赵家饭馆里需要买油,随口提了一句而已。”
“你,……”云芳气的很想抬手给那个嘴硬的家伙一巴掌,可是看着他轻轻抖动的唇角,她又恨恨的攥紧了拳头,耐着性子问道,“那你方才说的‘打草惊蛇’是什么意思?”
“哦,你问打草惊蛇啊,”小泉子轻轻的一耸肩,“就是说打草前先用棍子搅动一下,让藏在里面的蛇啊鼠的什么的,赶紧跑到别处去,别在这里捣乱嘛。这样一来呢,打草的时候就踏实多了,不会再被蛇伤了;二来呢,咱们看见了蛇跑,知道它跑哪去了,以后走路就会小心,这样才会一直不被蛇咬伤了嘛。”
原本怒气冲冲的云芳听了小泉子这么一套看似胡乱解释的话之后,突然就消了气。
他们蓝家铺子在这多短的时间内异军突起,肯定会引来各方的觊觎的,其中也不乏很有实力的,就像那个闻记油坊幕后的东家一样。但是,以蓝家目前的实力来看,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去深究人家,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告诉对方,我盯上你了,你要是耍什么花招小心点。
这样,有些不按常理出牌的虚张声势,却也不失是目前一个合适的破局之道,云芳在小泉子看似无赖一般的胡乱解释中,云芳突然就想通了,也理解了小泉子的苦心。
一旁的大山和小石头却听的有些一头雾水,齐齐问道,“泉子兄弟,你和芳阿姨头再打什么哑谜啊,我们都没听明白哪。”
“我们在探讨一个成语故事呢。”小泉子笑嘻嘻的转过了身去,一本正经是说道,“话说南唐时候,当涂县的县令叫王鲁。这个县令啊,……”
看着小泉子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云芳笑着摇了摇头,一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小泉子就好像是背后长了眼一样,几步就跨了过来,拦在了云芳的面前,低低的哀求道,“李家铺子那里,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我是去谈正事的,”云芳笑了,一字一句的说道,“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还是好好的和哥哥他们研究小什么南唐县令的故事吧。”
“呃,我……”小泉子一时语赛,顿时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英气勃勃的脸上慢慢的涨红了起来。
云芳看着这样的小泉子,心头大爽,一直以来被小泉子装糊涂被憋住了的一口恶气终于狠狠的还了回去,浑身舒坦。
云芳不再搭理呆若木鸡的小泉子,脚步轻快的出了正屋,去前面唤了一个酗子,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这才施施然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把自己扔在收拾的舒适的**榻上,云芳的思绪才又重新转回到了闻记铺子的事情上来。
小泉子说的对,他们目前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深挖对方的底细,只能虚张声势的让他们不敢随意的轻举妄动。但是,这并不代表云芳彻底的放弃了打听他们的底细。
既然他们榨油的红花种子很可能是花了大价钱从李家铺子里买来的,那李锦容作为李家的少东家,或许多少也能知道一点他们的底细呢。
小泉子明明知道些什么,却遮遮掩掩的不肯直言,那她去找李锦容打听消息当然也不想让他跟着了,就算让他尝尝被蒙在鼓里的着急滋味也好啊。
李锦容那人虽然有些别扭,但是也不失是一个坦荡之人,上一次他明明知道张大年是从蓝家买的萝卜条,但还是为蓝家保守了秘密。这一次,即使从他嘴里得到有用的消息,但是她相信他也不会出卖了她的。
只不过,李锦荣他娘是个小气的,又爱疑心,既然自己能猜到他们母子的心思,也不打算和李锦容有些什么,更不打算和他娘开战,那么这一次的见面能避开闲杂人等的话还是要尽量避开的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