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玉泉并没有说错,大山带着小柱子下了马车之后,急匆匆的赶到了那个小院,正看到李永栓慌里慌张的跑出来,他似乎在着急的追赶着什么,连赶过来的大山和小柱子都没有看到。
大山没办法,只得带着小柱子紧紧的跟在了李永栓的身后,想看看他到底在追什么人,看看他具体想要干什么。
不知不觉间,三个人一前两后的就赶紧了一条狭窄的喧同里,从一扇很不起眼的门里钻进了一个院子,穿过了看似平淡无奇的前院之后,才发现后院里竟然别有洞天。
十一月初,天气渐渐由凉转寒,已经是初冬季节了,可是这件屋子里确实一片火热朝天的景象,大大小小的十几桌子人都赌红了眼,有些人甚至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吆喝了起来。
偶尔有赌赢的就大声的吆喝着卖酒,豪气的把大子扔到抱着酒坛子的酗计怀里,至于那些赌输的,则大声吵吵着晦气,再来,重新再来。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
“快,快点压啦,快点啦。”
……
“哎,我说,你这个娘们,倒是压不压啊?”
“别担心,小娘们,爷请你喝酒,半壶酒下去,就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哈哈,小娘们,没钱了吧?”
“哈,这件翠绿的夹袄也值几个钱的,来,给爷脱下了,爷给你十个大子,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还,爷买最里面那件,只要让爷摸一摸,就给你十个大子做本钱。哈哈,哈格,……”
在一片放肆的哄笑声中,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好,老娘就再卖一回了这件夹袄,谁要是肯出二十个大子,老娘立马就脱了!”
是毛翠柔的声音,是李永栓苦苦等了半个多月的毛翠柔!
李永栓顿时就红了眼,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分开了哄笑着的那些大汉们就冲了进去。
一把扯住了喝的醉熏熏的毛翠柔的胳膊,李永栓大吼一声,“你在这里发什么酒疯啊,回家,跟我回家!”
“家?”毛翠柔一下子回过了头来,满是酒气的脸上一片灰败之色,像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哪里还有半点曾经的妩媚温柔。
“啊,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李永栓惊诧的的大叫一声,手就不自觉的松了下去,毛翠柔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随即,李永栓好像想起了什么来一样,“你,你这个样子,我儿子呢?你不要伤了我儿子?”
“儿子?哪里来的儿子啊?哈哈,哈哈,……”鬼一样毛翠柔鬼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儿子,儿子?做的你春秋大梦去吧,你连个熊事都熬不上,还想让老娘给你生儿子?”
刚刚被气势汹汹的李永栓给惊倒了的那群赌徒们,终于弄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再次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还有相信这个娼婆子的,真是好笑,她要是给你生儿子,咱们这个屋里的都能当爹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都听到了?”毛翠柔醉醺醺的又攀着桌子站了起来,嘲讽的说道,“你都听到了,要是个个都像你似的,睡了几回就和老娘要儿子,老娘得生到什么时候去啊?儿子?也只有你这个傻瓜才相信这话呢,哈哈,哈哈……”
“你?!”李永栓震惊的一把揪住了毛翠柔衣领子,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瞪着眼珠子问道,“这么说,你,你一直是在骗我了?”
“你以为呢?”毛翠柔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没和谁说过要给他生儿子啊?也就是你一个当了真,真是个大白痴!”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李永栓一甩手,把毛翠柔使劲的甩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的冲了人群,冲出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小院子,一直冲出了喧同,这才泄了气一般的蹲在了墙角,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山带着小柱子一直跟在了李永栓的后面,他亲眼目睹了李永栓震惊到暴怒再到崩溃的整个过程,他一直把拳头攥的紧紧的,却一直没有出面拦住自己的好兄弟。
大山是过来人,他能理解李永栓的所有心情,也就在几个月前,他也同样被毛翠柔那个蛇蝎一般的女人给骗了,他为了他惹爹娘生气,为了她喝妹妹吵架,还差点翻脸。可是到最后,他才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不过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工具,一个可以进蓝家的工具罢了。
毛翠柔那个女人是为了自己连亲哥哥都能推出去顶罪的人,她根本不会在乎任何人,他蓝大山被她骗了,李永栓也被她给耍了。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种愤怒和不敢以及痛苦,也才知道这种事别人劝是劝不听的,只有让他自己完全看清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痛到了极致之后,才能放下曾经的执念,才能有机会看到别人的好。就像曾经为了毛翠柔疯狂执着的他和现在和桂花细水长流的相处的他一样。
大山是过来人,他能明白李永栓的种种心情,也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好兄弟最好的。可是,小柱子年纪还小,他没有大山的这份经历,也就少了他的那份定力,当他看着李永栓一个人又是吼又是叫的时候,立马就要冲过去帮忙的。
小柱子一动,却被大山给一把拦住了,他静静的等在了人群的后面,静静的等着好兄弟完全彻底的发现了毛翠柔的真面目,绝望和痛心之下跑了出去,他才拉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