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低着头的李永拴听到云芳的话之后,轻轻的松了口气,可是随后他娘的一番话,又让他紧张了起来,他紧紧的收了收一双肩膀,不着痕迹的向着一旁躲了躲。
看着永拴想逃又不敢逃的模样,云芳心中已经十分明白了,她也不着痕迹的收回了一步,岔开了话题,“永拴哥哥和我哥哥大山还真挺像的呢,他们在一块肯定有的聊。哎呀,怎么这么久了,爹和哥哥他们还没有回来呢?娘,要不,我去后山看看吧。”
云芳的话因刚落,大山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我回来了,回来了。听说永拴兄弟带来了小马驹,在哪呢?在哪呢?”
大山的出现和他的话让紧绷着神经的李永拴长长的松了口气,仿佛整个人一下子突然活过来了一般,逃也似的几步奔到了那匹灰白色的小马驹子身边,破天荒的大声说了起来,“在这呢,在这呢,听石头哥哥说你们家到处寻摸小马驹呢,我娘说我们家这个暂时用不着,就先给你们带来了。它已经四个半月来,马上就可以驯了,我知道它的脾气,我跟你说啊……”
李永拴滔滔不绝的说着,大山已经奔了过来,他顾不上喝菊大娘打招呼,就径直来到了李永拴和小马驹的旁边,欣喜的抚摸着小马驹的鬃毛,和李永拴一热烈的起讨论起了小马驹的驯化来。
菊大娘看着话突然多了起来的儿子,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觑着云芳没有任何变化的大大的笑脸,总算放下了心来,指着大山和永拴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芳儿这丫头说的真准,永拴和大山这俩孩子还真投缘呢,这刚一见面就聊的这么投机。”
“是啊,孩子们投缘,咱们姐妹也投缘,”娘也欣慰的点了点头,感激的说道,“老姐姐啊,咱们进屋吧,大山和永拴这俩孩子正在兴头上呢,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坐着了,就让他们哥俩自己商量这玩去吧。”
菊大娘看了看和大山聊的唾沫星子横飞的自己儿子,终于还是放弃了呵斥的话,对着娘点了点头,“也好,大妹子啊,让他们哥俩个聊,咱们聊咱们的。走,芳儿,咱们进屋。”
说说话话的,云芳随着娘和菊大娘进了屋子,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悄悄的扫了一眼外边,果然看到用滔滔不绝掩饰着什么的李永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云芳把李永栓的动作和神态,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笑呵呵的进了里屋,又殷勤的替菊大娘倒了一碗热水来,“菊大娘,赶了半天的路,口渴了吧?”
看看面面俱到的云芳,菊大娘赞赏的点了点头,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院子里,听着院门‘咯吱’轻响,自己儿子带着小马驹和大山一起出去的动静,她的眼神又失望的暗淡了下来。
云芳明白菊大娘的失落,但是这事却只能意会不能拿到桌面上来说的,眼珠转了转,寻了一个安全的话题,“菊大娘,那天我们去李子沟的时候,看到你们村里有一匹母马快生小马驹了,现在生了没有啊?”
“还没有呢,不过也就这两天的事了,”菊大娘收回了失落的目光,脸上再次浮现了一个笑容,“说起来也巧了,那天你们看到的那匹马就是大锁头家的,这还是大锁头去采石场头一回领了工钱,他们家置办的大马驹呢,现在都能下载崽儿了。”
云芳把话题引到了小马驹的身上,娘赶紧说到,“这侍弄小马驹子挺不容易的,老姐姐肯把自己侍弄了几个月的小马驹子让给我们,让妹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有啥啊,”撇开了儿子的事情,菊大娘又洒脱了起来,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你们这不是急着用嘛,大锁头家的母马这眼瞅着就要生了,到时候我们再重新养一匹小马驹子就好了,过上半年左右也就能慢慢使唤了。我们就是庄户人家,养了马也就是偶尔用用,不像你们总要时不时的出去,总借别人的可不是个长法。”
“老嫂子啊,你真是救了我们的急啊。”爹刚才规制了水萝卜,刚刚挑了帘子近来,听到菊大娘的话,感激的插进了话来,“我这几天一直为车马的事睡不着觉呢,没想到你今天就给我们送来了。你们当初花了多少钱买了这头小马驹,还有这几个月的草料钱还有工夫前,咱们一起算算帐。”
“大兄弟啊,别说外道话了,我是觉得你们一家子值得交,才把小马驹子带来的,又是要贪图你们缺这个,专门来卖钱的。”菊大娘连连的摆手,真诚的说到。
爹坐了下来,同样真诚的说到,“老嫂子话虽这么说,咱们也了解你的为人。可是,亲兄弟明算账,才能处的长远呢,这小马驹子从小侍弄到这么大,这眼瞅着就能干活了,不是容易的事呢。兄弟我要是借着老嫂子的好心,闷头的占了这个大便宜,这事还是人干的事么,我会一辈子过意不去的,老嫂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当兄弟的吧。”
“大兄弟既然这么说,我就你算一算,”菊大娘盘坐在炕上,扳着指头算了起来,“伺候小马驹子能费啥事啊,永拴那孩子媳,都当成玩物了,草料也没花什么钱,小马驹子开头吃不了什么,后来就是吃些青草,再后来就是吃玉米杆子,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就是这小马驹子当时来我们家的时候也没花什么钱的,这是永拴他爹的一个拜把子的兄弟家里的,送来给我们养的。”
爹摇了摇头,反驳道,“老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