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婚礼给她造成的打击太大了吧,以至于她再也不想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姜宴,反而用刻板生硬的外壳把自己包装起来。
姜宴倏然转身,一把扯下肩上的外套扔给他,挑着笑嘲讽道:“我身体好得很,用不着不熟悉的人给我披衣服送温暖,我有洁癖!嫌脏!”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掷地有声,狭长的眼尾闪着憎恶的光。
薛昭心头阵阵发痛,却还是强忍着痛感,再次把衣服给她披在身上,放缓声音道:“夜里风大,把衣服披好,别着凉了。”
然而衣服还没落在姜宴身上,她就再次扯了过来,这次干脆一把扔到了地上。
“我说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这位先生,我跟你一点都不熟,你也用不着跟我套近乎,再纠缠我,我就报警了!”
她怒目圆睁的瞪视着他,薛昭只有苦涩的笑笑,“这位先生?你现在连一句‘薛医生’都不肯叫我了?我们之间,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姜宴看着他悲伤地脸,一支强压着的怒火和愤然忽然就爆发了,她攥了攥拳,赫然提高声调道:“是我要走到这一步,还是你把我逼到这一步的?到现在为止,你还想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头上吗?薛昭,做人不要太昧着良心!是谁在婚礼上斩钉截铁的对我说,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玩我,是为了报复我,是为了跟我上.床的?怎么?现在我已经接受了这个既定现实,你自己反倒接受不了了吗?”
薛昭闭了闭眼,懊悔道:“是我的错,当时不该说那样的话。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
“晚了,薛昭,太晚了。”姜宴静静地看着他,情绪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当时在婚礼上,我每一句恳求你的话,都是在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把你所有的后路都断了,怨不得我无情无义。那些真相,我不在乎,我也不想知道,从你离开酒店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无论你有什么苦衷,什么误会,过了那个期限,就都变得无所谓了。”
薛昭听着她的话,只觉得满心悲凉,苦笑着哑声问:“你恨我?”
“我不恨你。”她说的无比淡然,像是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甚至还轻轻的笑了笑:“恨只会让人反复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往,只会让人更深刻的铭记,而我不想再记得你,所以我不恨。事实上我挺感谢你的,你走了真好,不然我总担心你有一天会走。这样一来,以后我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去揣测你内心的想法了。”
“小宴……”薛昭声音颤抖的唤她。
比起忘记,他倒宁愿她能用尽全力恨他,把所有的痛苦与不快都化成恨意来报复他,也好过她一个人默默的忘记,自己承担一切。这样他反倒会觉得痛快一些。
“你别这么叫我。”姜宴像是被针扎到了一样,尖锐的打断他,“以后还是直接叫我名字,我不喜欢不熟的人跟我太亲近。”
直到婚礼前,她一直都在耿耿于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是连名带姓的叫她名字,从来都没有温柔的叫过她小名。那时她殷切的期盼了多久,可最后却什么也没盼来。如今她再也不需要那一句甜蜜的昵称了,他再这样叫她,也不过是讽刺罢了。
“我希望你能明白,曾经的我把我自己的一切,都捧在双手里奉送到你的面前。我的自尊,我的骄傲,我的矜持,我的未来,我的家人甚至于名誉,包括一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我像是膜拜神一样,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拱手相送,只希望你能大发慈悲的可怜我一下,可我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踩在了脚下。人的承受能力和忍耐力都是有限度的,我都给了你,以后再也不可能给出别的东西了。”
薛昭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脸色,只觉得嘴里发苦,眼睛也酸涩的发疼,哽咽着问道:“所以,我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吗?”
姜宴嗤笑:“你早该知道,我是个很记仇的人,我虽然心里想过一万种弄死你的办法,但我没有身体力行,就已经是对你很大度了,你就别再要求太过分了。”
她说完这话转身便走,她走出一段距离后,身后的薛昭忽然提高声音道:“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我既然认定了你,就没想过要放弃!”
姜宴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可她很快就加快了步伐,走出了他的视线。
*
薛昭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一众长辈居然还没有休息,每个人都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的等待着什么。
自从婚礼之后,他就被强制休假。事实上就是医院不这么做,他也会主动去请假的,他现在有很多事要去做,没有时间去管自己的工作了。
他实在是心烦意乱,一点跟别人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想回去躺在床上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然而在经过客厅的时候,薛父还是出声喝住了他,“站住!我有话跟你说!”
薛昭有些不耐烦的按了按眉心,头都不回地说道:“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讲,我累了,要去休息。”
“你这是什么态度……!”
薛父按捺不住怒气,刚要发火,薛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