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沨恍然:“看来那辆桑塔纳对您来说很有意义吧。”
拐弯处,秦长平打着方向盘很随意地说着:“父亲送的。”
亲人送的啊……
季沨不再多嘴了,一般父母送的东西如此珍藏着,可能是有他唯一的原因吧。
“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秦长平问着。
她的小心肝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瞬间受宠若惊,这可是总裁大大亲自要求送啊,犹豫一番后扭捏地回答:“您还是把我放在原地吧,我有点事情没办完?”
“什么事?”
“我得再去几个房屋租赁处,帮朋友找房子。”
秦长平没答话,他拿起手机拨了号码,对着话筒说了两句话就丢给了季沨,季沨就像接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电话里的人就和她详细询问租房的要求,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姑娘半推半就的就都告诉人家了。
“谢谢您了。”季沨把手机还回去,心里有点不能相信,辛辛苦苦跑了一上午的事情在一瞬间就搞定了。
“现在送你去哪?”
“那个,我还要给我的朋友去喂鱼。”
“你还挺忙的。”
“哪里哪里,没您忙。”
季沨都被自己的脸皮尺度震惊了,从搭顺风车变成了搭专车,而秦长平似乎还很乐意送她一程,知道地址后就踩下了油门。
今天市里有活动,路途上有点儿塞车,半天都开不出去,季沨心里暗骂着栗子怎么住那么远。车里的气氛略显无聊,秦长平就打开了音响,立体声的音效极好,带动着节拍,季沨却笑了出来。
车内播放的不是流行歌曲,也不是歌剧和交响乐,而是京剧?
“这不是于魁智先生的三家店吗?”季沨惊呼着。
竟然答对了,秦长平到有点意外了:“怎么?你也听这个?”
“我何止是听啊,我还会唱呢。”她得意一笑。
播放到靠山王杨林,因程咬金等聚义瓦岗,命差官罗周将秦琼提至登州问罪,季沨来了情绪,跟着节奏唱了起来:“舍不得太爷的恩情有,舍不得衙役们众班头,实难舍街坊四邻与我的好朋友——”
她唱的字正腔圆,头几句还像模像样,后面控制不好声线咳嗽了出来:“咳咳,不行,我唱不了老生。”
这次秦长平是真的笑出来了,和之前几次类似带着金属壳的笑声不同,这次笑的太真实,连肩膀都抽动了几下,季沨反倒不敢唱下去了,她不敢相信,那张冷冰冰的扑克脸在笑起来的时候,有点迷人啊。
“怎么?不唱了吗?”他意犹未尽地问着。
“其实我就会两句,再唱也唱不下去了,以前我爸和我爷爷都是票友,小时候听多了就会了。”说完季沨就后悔了,怎么绕来绕去又花式的让总裁大大的年龄躺枪了,其实秦长平看着挺年轻的,就是举止和爱好有时候略显老成。
秦长平竟然又笑了,丝毫没有不满的样子,这段京剧似乎给了他不小的惊喜。他眨眨眼睛,看到前方的指示牌,放慢了车速:“呵呵,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到了。”
原本沉闷的路途突然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吧。
送走了季沨后,秦长平又打开了音响,把这段《三家店》重新放了一遍,这本是秦琼提至登州问罪,罗周夜间怕秦琼跑掉,用绳子将其吊在店房。秦琼被吊,身体难受,心情愁闷,思念中发出阵阵嗟叹。本是一段忧愁的折子,但曲调上口,闲暇时听来颇有韵味,而季沨的参与更是带来了一股新鲜劲。
他发动起车子,不自觉的又看向季沨离开的方向,却发现有一行可疑人跟在了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