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梁队长履行承诺,先带着楚玲去了蔺东的墓前,让她在哪里静静的陪了好久,才带回警局,进行笔录。
昏迷的马明阳也清醒了过来,在我们告诉他实情的时候,他睁大了眼睛,好像比自己被怀疑更加的难以相信。现在话剧社的台柱都不在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起偌大的一个社团。
看着舞台上的大洞,虽然楚玲没说,但我想这就是蔺东当时被灯具砸死的位置吧。
周翔也真是可以,伪装的如此之深,按照楚玲所说,他之前的所有表现都是在复刻了另一个蔺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哪?
澜山显然对这里失掉了兴趣,问我走不走。
这是关心吗?我不知道,但我想还是跟他一起离开的好。
路上我问他:“楚玲杀害周翔的事情你是根据什么判定出的。”
“她对于自己男友的死表现的过于冷静了,就像我之前告诉过你的,她是个相当优秀的演员。但这并不足以推断出她就是凶手,真正使我起疑的是调查的深入,前话剧社的社员张环对周翔、楚玲和蔺东的描述,而之后在楚玲宿舍中找到的相册就更能说明问题了,明明是记载自己成长经历的相册,为什么会有大量的缺失,记录截止的时间也正是蔺东死亡的那一周,再结合张环的证词,很容易想到因为什么原因她珍藏的两人合照被人清除了,是爱过蔺东楚玲,还是她的现任男友周翔,还想不到嘛。”
“可这些也不能确定她就是凶手吧,现任男友不喜欢女友收藏着前男友的照片,这可以理解的吧。”
“但如果她本身是不同意这样做的,就另当别论了。”
“我你怎么知道她是不同意这样做的哪?”
“试想一个会将自己成长记录的相册带在身边的女孩又怎么会在相册中留下如此多的空白,她应该做的是将这些空白补上才对,唯一不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她不想忘记这段对于她来说重要的回忆,即使它已经不在了,但时间的痕迹是抹不去的。”
确实有道理,不过:“这还是不能证明楚玲就是杀害周翔的凶手啊。”
“好吧,这都是我的推测,在嫌疑人这有两个的情况下,我只是自然的将心怀敬畏、胆小怕事的另一个人排除掉了,而将一个动机、心态以及行为都符合的人确定了下来,就是这样。”澜山耸了耸肩。
“不是你说的任何事情都要讲证据的嘛。”
“那是因为我的见识还太浅短,没有充分证据的时候只是在胡乱的猜测。我建议一去读一读有关犯罪心理和行为的书。”
“我把我承认在这方面我确实一窍不通,可她要是不承认,我该怎么办?”
“拜托,让你的大脑转一会吧。想想,如果一个女人因为爱,能为一个死去的男人去报仇的话,成功以后她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是吗?”看来我不仅对犯罪心理了解为零,连对女人心理的了解也是零,“好吧,我回去找些书读一读的。”
两天后,梁队长寄了一份档案给我,不过上面的笔记我觉的不像是我见到过的他的笔记。我拆开来看,其中记载着的居然是有关周翔的内容。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周翔既然和蔺东从小就有过交集,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两人一同住在一个集体大院里,不过不同的是,蔺东从小就受到所有人的关注,是孩子们的领头人,而周翔则是一个跟在蔺东后面连名字都不被人知道的跟屁虫。
到了幼儿园,蔺东永远是老师们的表彰对象,而周翔则是班中坏孩子的代表,就像两个对立面一样。
小学以后虽然不在一个班级了,但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改变,他就像一只活在蔺东影子下的可怜虫,想要得到关注却因为方法不对,总是受到周围人的嘲笑。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生活在一个大院蔺东总是处处受到表扬,而自己总是得不到一点点的关心,一种奇怪的想法出现在了他那幼小的心灵中,如果我也能成为蔺东一样的人就好了。
于是他开始模仿蔺东的生活,从行为到说话的方式,但周围的人对他的嘲笑更厉害了,他感到了害怕,因为他在模仿蔺东的时候渐渐的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他成了一个四不会的人,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不会学习、不会正常。
他曾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也没去上学,更可笑的是他的父母忙于生计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之后他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出现在了学校,还暴力的将嘲笑过自己的人打了一遍,虽然这样的行为使得老师和家长都十分的暴怒,并要求他留级一年,但所幸的是学校里没有在嘲笑自己了,因为他们害怕挨打。
初中以后,他就跟着父母离开了原本住的大院,去到了其他城市,他没到一处新的学校,就会转变出一个新的状态,有温文尔雅,有高冷不羁,也有嗜凶斗狠,他就像是天生的模仿者一样,将自己所见到的人物都演绎的微妙微翘。
几年的打拼,父母的努力终于换来了家庭的富足,周翔也凭借着自己特殊的天赋考取了澜山的学的表演系,然而他却发现,在自己学长的名单中居然有个叫做蔺东的人,不论是户籍还是年龄都跟自己相同,当他真正的见到了蔺东,他确信他就是自己噩梦。
他害怕了,他害怕自己又会变回一个无人理睬的可怜虫,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要随着蔺东的出现而坍塌吗?
不,他决不允许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