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这刚出锅的热粥,年轻妇人哪里吹得那么快,只急得宝儿在一旁跳起来。
“来来,奶奶给。”老夫人看一向挑食的宝贝孙子吃东西竟然这么主动,赶紧把自己碗里的粥吹凉来喂他。
宝儿有粥入嘴,便安静了下来,其他人也在专心的对付碗里的粥,厅里除了偶尔发出一点吞咽和碗勺相撞的声音。一片寂静。“咕咚”,一声咽口水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这寂静中显得特别响亮。大家偱声一看,却是赵掌柜。
赵掌柜见大家转头看他。老脸顿时涨的通红,站起来快步往厨房走去。
酒楼里装粥的一向是大海碗,待得这一大碗粥下肚,墨绿衫男人这才放下勺子,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望向福禄:“小哥,你这酒楼的粥是怎么卖的?”
福禄被他问得一愣。燕北物价稳定,像这样的粥,基本是有定价的,也就二十文钱一碗。这男人莫非不清楚?可随即福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粥太美味了,所以他不相信只收二十文钱,才会有此一问。
福禄笑道:“肉粥一向是二十文一碗。只是今儿这粥是我们才刚研制出来新美食,要比平常的粥贵些。不过今天刚刚开张,就给你们个优惠,仍付二十文一碗吧。”
墨绿衫男人点点头:“你们酒楼可有在平州城开分店?或者可以帮送粥到平州城吗?”
福禄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分店,目前也没有送餐的打算。”
“老三,算了。二十文也不便宜,偶尔吃吃就行了。”老夫人见儿子还想问,出声劝道。这一家子看来也不富裕,连个仆从都没有——便是那赶车的,看样子也是家里人——自然不舍得每日拿出钱来到酒楼喝粥。
墨绿衫男人看了看摸着胀鼓鼓的肚子打着饱嗝的儿子,只得叹了口气,掏出一百文钱递给福禄,带着一家人出门上了车。
福禄收拾了碗进厨房去。却看到赵掌柜捧着一碗粥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吃得正香。
“赵掌柜,粥的味道如何?”福禄将碗放下,走过去笑眯眯地问。
“好你个阿禄。把我瞒得好苦,这么好的厨艺,你不到厨房做大厨,却去做什么小二,你不是拿你赵叔开涮么?”赵掌柜将碗里最后一勺粥吃完,这才抬起头笑骂道。
福禄笑了起来。这碗粥的魅力大呀。直接把“赵掌柜”变成“赵叔”了。
他搬了张小板凳在旁边坐下,道:“其实,这也正是我要跟您说的事。我原来跟您说过,我们家祖传下来的不光是菜谱,还有制作调料的方法。这制作出来的调料,味道跟别人的不一样。您刚刚吃的这碗粥,不是我的厨艺好,而是我放的那些调料味道好。如果不信,您看看那里。”
福禄说完,指了指案台上用一个盘子扣着的碗,“那碗粥,就没有放调料,您尝尝看味道是不是不一样?”
赵掌柜将信将疑地站起来,打开盘子,只见碗里有半碗粥,跟刚才他吃的那粥显然是一锅的。他用勺子舀了一勺进嘴里,皱了皱眉:“阿禄你不是在骗我?这味道怎么相差这么大?”
福禄笑起来:“我骗你一时,还能骗你一世?以后我还想长期跟您合作呢,要是骗人,还没等我转身就被戳穿了,除了让您嫌弃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何苦来哉?”
赵掌柜点点头:“那倒是。”随即又摇头,“可就一些调料,味道差别有那么大么?”说完他站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你那调料呢?什么时候拿来的?就只这一点儿?”
福禄从怀里跳出来一个小瓷瓶,托在手中给赵掌柜看:“哪,在这儿呢。这可是我家精心制作出来的调料,绝对味道鲜美,炒菜、煮粥的时候放进去一点儿,味道绝对比平时好上百倍!”
赵掌柜将小瓷瓶接过来,打开瓶塞,倒了一些出来,放在手掌中仔细地闻了闻,这调料闻起来确实有一股浓郁的鲜美,但是看外表却是一些褐色的粉末,与平时的那些调料也没什么区别。
他正要开口让福禄炒个青菜试试这调料,却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进来,回头一看,老孙从门口进来了,眼眶里全是血丝,胡子拉杂,显然一夜没睡。
“老孙,你去哪儿了?”赵掌柜忙放下手中的菜,问道。
老孙没有回答赵掌柜的问话,而是直直地走到福禄面前,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不过只这一眼,他就转过了身去,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伸出大掌用力在搓了搓脸,出声道:“大头……被衙门抓去了。”
“啊?”赵掌柜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看着福禄问:“你不是说……”
“我没报官。昨晚被抢,只打了他一顿我就回家了。”福禄也莫名其妙。
老孙满脸疲惫的坐在那里,长长地叹一口气,盯着地面道:“不是福禄报的案。昨晚衙门里相熟的人来通知我,我才知道大头抢钱的事。把大头抓到衙门里的,是军队里的人。他们昨晚正好遇上大头抢福禄,在福禄走后听到大头在那里咒骂说要报复福禄,就把大头抓去了。”
福禄听了,有些恍然——估计就是昨晚那年轻男子和刀疤男两人干的事了。
赵掌柜道:“老孙,不是我说你。你那个侄子,可真不是个东西。抢阿禄的钱本来就错了,阿禄没有追究他,他倒还想报复。我看啊,这么个东西,你也不要心疼他,让他吃几年牢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