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溪流,红花绿树,花鸟虫鱼,无不精巧地布置到了美的极致,真正是“涓涓流水细浸阶,凿个池儿招个月儿来,画栋频摇动,荷蕖尽倒开”。

而且步移景异。给人目不暇接之感。

一丛碧绿的竹林之下,汩汩而流的小溪,环绕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缓缓而过。

傅衡穿着一身简单的竹青色宽袖交领长袍。袍上没有任何刺绣、镶边和装饰;头发只挑了些许,松松一束,其余的披散在肩头。就这么慵懒地坐在竹下溪旁的一张太师椅上,动作优雅地给自己泡着茶。绿竹涓流之间,秋风轻拂之下。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白衣黑发,却更显出他的俊逸清朗,高贵雅致。

这幅画面是如此的静谧美好,让跟着烈威身后进来的绿竹不由得呆了一呆。之后随即感慨:祸水果然是祸水!这样的傅衡要是让那些小姑娘看到,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来。

见祸水不紧不慢斟着茶,绿竹也不急。

有美色当前,如此的赏心悦目,还不用付观赏费,自然要好好欣赏一番——不光不用付钱,待会儿这位美人还要给自己钱。想想她就觉得开心。

将一杯茶缓缓饮尽,傅衡这才转过脸来,看着绿竹,嘴角翘了翘:“你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刚刚烈威小哥儿才禀报过的,好不好?

绿竹暗自翻了个白眼,表面上毕恭毕敬,敛衽行了个礼:“见过公子。”讨债的人,那是一定要装孙子的,这个理儿古今通用,她懂!

傅衡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果然是学了规矩。连礼都懂行了。”

绿竹朝着地面又翻了一个白眼,没搭理他。

“行了,起来吧。”傅衡倒没为难她。见绿竹站直身体,他转过身去。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是黄山毛峰,采自黄山之崖,滋味醇甘,香气如兰。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谢公子,我不渴。”绿竹瞥了那茶一眼,答应得很顺溜。

“噗。”傅衡刚喝进去的茶一口喷了出来。烈威慌忙上去给他收拾。

傅衡对烈威摆摆手。掏出一块竹青色的帕子将前襟的茶水抹了抹,笑道:“我忘了,你不懂茶。”说完又笑了起来,清越的声音伴近旁的流水声,如春风拂过琴弦,极为动听。

绿竹再一次翻了个白眼。她不懂茶?她前世就住在黄山脚下,这茶每日必喝。

前世的爷爷就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逼着她对茶道也颇有研究,她怎会不懂?她只是觉得自己要是跟傅衡谈茶经,非把他吓出毛病来不可。做人要厚道,吓人是不对的,这个她懂!

看到绿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婴儿肥的腮帮子鼓鼓的,红红的小嘴紧抿着,似乎极不服气。

傅衡不由笑了起来,唤烈威:“拿一个杯子来,斟一杯茶给绿竹。我记得这丫头对吃吃喝喝最感兴趣,想必对这茶也能品出一二三来。”

绿竹听出他话里的揶揄,抬起头来笑眯眯地谦虚道:“哪里哪里,绿竹在这方面,拍马也比不上公子。”

烈威刚想答应一声,可听了绿竹这话,赶紧拱了一下手便转过身去,飞快地往旁边的屋子里走。

看着烈威的背影一抖一抖的,明显在忍笑,傅衡斜了绿竹一眼,将脸微微一沉:“大胆,胆敢调侃本公子。”

绿竹茫然地抬起头,用手指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想了想,谦虚地问:“请问公子,什么叫做调侃?”

“……”

看傅衡尴尬地轻咳一声,转过头去假装喝茶,不理自己。绿竹却不肯放过他,追问道:“公子,您能教我么?到底什么叫做调侃?苏夫子说,做学问要不耻下问。”

真要给她解释,岂不是教她调侃自己?傅衡极为郁闷,摆摆手道:“算了,不知者不怪,这事就不追究你了。”

“谢谢公子宽容。”绿竹很有礼貌地福了一福,抬起头貌似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回去问问苏夫子吧。”

“咳,咳咳咳……”正在喝茶的傅衡被呛得惊天动地。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烈威拿了个茶杯飞快地从屋子里跑出来,满脸紧张地问。

“没事,呛着了。”傅衡咳得脸色微红,面容更显俊美。

祸水就是祸水,真不是一般的好看!罪魁祸首绿竹欣赏着美色,在心里感慨着。

烈威见傅衡咳了几声就平息下来,方松了一口气。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递给绿竹。

“谢谢。”绿竹很有礼貌地道了谢,一仰脖子便将那一小杯茶喝了个精光。

见绿竹喝得如此豪爽,咳嗽刚刚平息的傅衡又咳了起来。

“这茶,怎样?”烈威见公子那郁闷的样子,强忍着笑,替他问道。

“嗯~~”绿竹咂叭咂叭嘴,使劲地猛一点头,掷地有声地蹦出两个字:“好喝。”

“怎么个好法?”烈威偷偷瞄了一眼公子,见他脸色好了一些,赶紧又问。

“怎么好我说不上。”绿竹皱了皱眉,“不过,缺点倒是有一个。”

“啊?”这回连烈威都吃惊了。还真能说出一二三呢?看了看抬起眼饶有兴致地看着绿竹的公子,他忙又问道:“什么缺点?”

“就是太少了。”绿竹回答得极干脆。说完为了加强语气,还猛地点了一下头。

“咳咳咳……”傅衡又狂咳起来。

“公子,公子,要不要拿药给您喝?”烈威从没看过傅衡这样吃瘪。强忍着笑,装着着急慌张的样子连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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