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韫和听了大喜,对着林峰元深深一揖道:“多谢林山长。”她还担心这四个老头儿听到她是女子,不让她上场了呢。却不想他们竟然不介意,看来大陈终究是大陈啊,对女子果然不苛刻。
由此容韫和胆子大了起来,问道:“不过小女子有一个疑惑。就是为何四位大人这么希望小女子临时报名呢?这样做。似乎很不合规定。”
“是啊,在下也有此疑惑。”一直没作声的李綦也笑道。
张员外叹了一声道:“当初举办这赏花会,只是给学子们一个赛诗的机会。后面竟发展成了全城读书人的盛会。当初我们都挺高兴,觉得这是一个给各学子放松和展示诗才的一个平台。却不想这些年办来办去,全然变了味,竟成了一些有钱人赌花玩乐的地方。只要有钱。就可以买上一盆奇花,然后找人代为写诗。到这赏花会来一争长短,还场外设赌局,押哪位赢得头魁。如此下去,这赏花会就由平州城的美谈变成了笑柄。让我等无颜啊!但既已为城里全民活动,冒然取消又不妥。正好遇上你的事儿,两盆花进入前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便想借着你这事。让大家知道知道这赏花会,作诗展示才华。才是正题。然后宣布,下一届便要当众作诗,再不许有备而来。这样做,或许能慢慢拔乱反正,把此会纠上正轨。”
容韫和觉得,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暗影,所以心里对于这几个老儒做法,并不以为然。但这些都不关她的事,能有个机会让容晖和进书院,于她而言这就够了。当下笑道:“几位大人可有想过,如果小女子当众作不出诗来,后果会是怎样?”
那个胖老头儿“哈哈”笑道:“这个小姑娘不要担心。如果你当众作不出诗,我们就拿你当个反面例子,表示一下对此现象的痛心疾首,提醒大家不要像你一样。这个给大家留下的印象会比较深刻,更能起到警醒的作用我想,容姑娘为了大义,不会临阵退缩吧?”
容韫和恍然。难怪这些老头儿会拿出如此诱人的饵来,又极力劝她参加呢。原来早就作好了她作不出诗来的打算。如果她作不出诗来,他们的目的既达到了,林峰元又不用破例收容晖和进书院,做一笔无本生意净赚不赔,端的是好算计。
“那这样一来,我妹妹的面子岂不是丢难了?成了城里的笑柄?”容晖和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转头对容韫和道,“囡囡,你还是别冒这个险吧。”
“不怕。等我换上女装,便谁也不认识我了。”容韫和笑道。暗暗下定决心,等会儿一定要赢。不但要为容晖和赢一个入学的机会,还要赢回个第一、第二名。
“裴先生,您来了?我家老爷他们都在里面呢,您请进。”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矍铄的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裴先生,我还以为您会跟刺史大人和苏侯爷他们一块来呢。”屋里的四个老头儿一见他,全都站了起来,迎上前去。
几人一一见了礼。李綦和傅衡,还有容晖和也上去见了礼,容韫和这才知道,这位就是原来苏侯爷一直想让容晖和拜师的裴先生——上次在苏家宴会上一块吃饭的裴夫人的丈夫。
见几个老者在互相寒喧,容韫和正想趁此机会告辞,却不想裴先生看到容晖和上前见礼,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来。之后便转过脸来打量了三个女子,问容晖和:“容公子,哪位是你妹妹?”
容晖和一愣。上次在苏家见面,苏侯爷把他向裴先生引见时,他看裴先生对自己一直是淡淡的,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记得他,还问起了自己的妹妹。容晖和顿时大喜,指着容韫和道:“这位就是。”
容韫和只得走上前去见礼。
“你……就是容韫和?”裴先生看着她,表情极为复杂。
“正是。”容韫和垂着眼睑,仍可感觉到裴先生看她的怪异眼神,不禁心里打鼓。她以前可从未见过这位裴先生,这位老人何以如此看她?像是看一个故人一般,这着实奇怪。
裴先生盯着她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天没有作声。
张员外看气氛似乎不对,而且裴先生虽然年近古稀,但这样盯着人家小姑娘的脸看,终是不妥,当下打个哈哈道:“这位容姑娘莫非裴先生见过?”
他这一说,裴先生才被惊醒过来似的,收回目光,往里走了几步,不带丝毫感情地道:“未曾见过。”说完转身在张员外让的地方坐了下来,又打量了容韫和两眼,又才补充道:“倒是内子见过她一面。”
被人如此怪异地盯了几眼,饶是容韫和极为镇定,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话说到此处,她不得不问候一声:“裴夫人可好?”
裴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抱恙在床。”
“啊?”容韫和轻呼一声。前一阵在苏家,虽然裴夫人的脸色有些病容,但还无大碍,何以一段时间不见便病得下不来床了呢?
她原来想走裴夫人的路线,进而打动裴先生,让他收容晖和为徒的。但裴先生刚才怪异的举动把她吓着了。这老头儿性格如此古怪,就算收容晖和为徒,她也不放心,还是把云青书院这个机会给抓住吧。再说,她虽然觉得空间水有愈合伤口的作用,但对治病有没有疗效,却是没有把握。裴夫人之病,她不敢乱参和。
这样想着,容韫和便未开口提出去看望裴夫人之事。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