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唐宁远斜乜她一眼,“我把她带出去,她以后就不会找你麻烦了,是吧?你还真敢想啊,把本公子当垃圾堆了,不想要的东西就往本公子这里扔。”
“岂敢岂敢,绿竹最开始不是推荐了三班的女孩儿的么?至于孙月霞,只是感觉她比较漂亮,我们班也就她拿得出手而已。”罪名这东西,打死也不能承认。
唐宁远虽然比较喜欢开玩笑,却跟他表兄一样,也是个宽厚的性子。任由绿竹狡辩,也不跟她计较,抬头看了看天,极欢快地道:“这雪,我以为还会下上一两天呢,且喜就住了。这个地方,不比北边,下过这一场雪之后,还不知会不会有第二场。如果没有,等雪化了就没意思了,一会儿咱们就上山去。早上派人去看过,那些梅花正开得艳,现在天公也作美,注定是要咱们今天就上山赏雪看梅花。”
绿竹看看天,见天色已亮了起来,天上的云都散了,点点头:“看样子,这雪应该不会再下了。”接下来的话,她便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早上吃过饭,这试一考就一个半时辰,现在都已是中午了,离晚饭还有两个时辰。再加上冬天天冷,热量消散得快,她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肚子已开始唱空城计了。如果踏雪寻梅的当口能吃上昨日唐宁远嘴里说的炙鹿脯,那才叫美妙呢。
不过,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虽然她是吃货她自豪,但她是个预备役厨子,就算有鹿脯,那也是她烤别人吃,待得别人吃得差不多了,她才能尝上几块。现在说出来白白丢了脸,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不得不说,虽然傅衡那小狐狸是个腹黑,整日琢磨着如何算计别人。但还算是个好主子。他仿佛知道绿竹月才在想什么似的,早一步回来的他,正坐在一个红泥小火炉旁边,拎了刚刚烧沸的水正往壶里冲水泡茶。而烈威则提了一个食盒,把里面一碟碟的点心往桌上放。
绿竹刚在心里欢呼完,表情就耷拉下来。她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这桌上有点心不错,傅衡手上有热茶不错,但这些东西。却不一定能吃进她的嘴里。而且,这些又不是她所期盼的烤鹿肉。
唉,命苦不能怨政府。谁叫她好好的二十一世纪不呆,偏要穿越到这没有人权的古代呢?还是个架空,连个先知都做不成,何等的悲催!
见他们进来,傅衡专注地冲着水,头也不抬地道:“天晴了正是上山赏梅的时候。咱们吃些点心,一会儿好上山去。”又仿佛知道绿竹心里所想似的,又道。“至于鹿脯,咱们下了山再回来坐到亭子里慢慢烤,一边吃烤肉一边喝梅雪所烹的茶,最好不过。”
“啊哈,还是表哥最知我心。”唐宁远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一块放放上桌的蜂糕就往嘴里塞,却故意不叫绿竹。那丫头屡次将他往小口袋里装,他现在就想看看她的馋样儿。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绿竹虽然心里哀怨脸上却不露半点痕迹。一进门便老老实实垂手立在门边,目光不避不闪。表情恬然,仿佛身心极为舒坦,没有一丝一毫的馋相。
唐宁远失望之余,却仍不气馁。继续战斗:“绿竹,这些点心你没吃过吧?我跟你介绍一下,我吃的这个,叫做蜂糕,用糯米粉加蜂蜜做成,口感很是松软。有一点点粘口,里面还放了核桃仁、芝麻馅,外面这一层豆腐皮,稍微有点脆,跟里面松软的口感合在一起,热热的吃进嘴里,实在是太妙了。”
正要指着别的糕点再介绍,傅衡却打断了他的话,对绿竹道:“你看看喜欢哪样就拿吧。一会儿要爬山,天气也冷,还是得吃些东西才行。”
还是傅衡厚道啊!绿竹感慨着,躬身道谢:“多谢公子。”表情仍是那么的恬淡平和,看不出有多欢喜。身体未动,眼神也没往桌上溜上一眼。
虽然她进的是厨艺班而不是小妾、丫环班,但基本的规矩还是懂的。就算要赏她点心,也得等主子吃完了再说。没有两位公子还在吃着,她就跑上前去伸手抓东西吃的道理。
再说,那位唐公子这么详细地给她介绍点心的味道,再看他那一脸的促狭样儿,就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她能让他称心如意吗?
“拿吧拿吧,不必多礼。一会儿还得上山呢,别过会儿还得等你,耽误时间。”唐宁远咽下一块蜂糕,又拿起了一块花生酥。
看来那家伙喜欢吃甜食,而公子则喜欢吃咸的。绿竹把唐宁远的话过滤掉,得出如下结论。
傅衡则动手把那碟蜂糕和一碟春卷递了过来:“你要嫌不自在,就把这两盘端到偏厅里吃。”
烈威提起食盒,对绿竹和唐宁远的另一小厮唐安一点头:“跟我来吧。”
三个下人一起到偏厅吃,这才是正理。绿竹瞥了唐宁远一眼,伸手接过傅衡递过来的点心,道了谢,跟着烈威和唐安一起到了偏厅。
傅衡平时要养那么多学员,能给他们吃饱饭,隔五天加一次肉菜已是很不错了,大鱼大肉是没有的。但对烈威这些随从,却不苛待,吃的东西倒跟他们的差不多,不过花样没那么多,只三小碟,加上绿竹端过来的两碟,也算丰富了。时间紧迫,三人也不多话,净了手便吃了起来。
另两样一碟是绿豆糕,一碟蝴蝶酥,再有一碟则是素馅包子,都是郑管事做的。三位教习,郑管事是白案,俞教习和马教习是红案。俞、马两人的拿手好菜各有不同。一个擅做鱼,一个擅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