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天,无双剑,虚岁17,罗华学院毕业生,擅长剑法,为越门分支南江府安艺静社精英学员……”
“剑艺特点,细腻精妙、善于应付各种类型的选手,无明显短板……缺点,杀气不足,疑似少见血腥,未经历过现实生死战。”
“其人天赋出众,悟性超凡,已领悟越门剑法第四层剑境【不破三尺】,性格沉稳,不急不躁,夺冠指数两颗星。”
这就是汪含见到的下一场对手的官方品评。
听说这是由帝国武道权威名宿专家综合开赛以来近百场比武得到的真实评论,极有参考价值。
当然,汪含也不至于专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他习惯于把一切变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自然也会多方了解对手。
尤其是在如今这种关键时刻。
只要再赢一场赛事,就能步入帝国前十。
汪含是宣城人,自幼修习鸳鸯蝴蝶刀,这门刀法一度名声极大,其创始人是被称为有望突破五阶刀神境的徐定夷,在江左名都有着极大名声。
徐定夷的刀法虽然繁复精妙,但性格却是刚直莽撞,早年刀艺大成之时,被人设局,与定军刀许子越争夺江左第一名刀称号。
虽然以一式【秋夜画眉】斩了对手的一条臂膀,却也被对手一刀割中腰肋,刀意入骨,刀法再难寸进,因此就回到老家休养。
几十年过去了,徐定夷伤势已然好转,但因为那一刀的影响,错过了最佳晋升时机。
待年纪大了,就干脆去了雄心壮志,专心开馆授徒,大肆招收江东寒家子弟。
汪含就是于三十年前拜入蝴蝶道馆,如今三十七岁,刀法已入四境大成,被称为最有希望继承其师声名,有着一丝可能完成其师未竞梦想,成为帝国第一个以刀道踏入五阶的高手。
不论别人怎么期待,汪含自己却是有着自知之明的。
他并不奢望自己能够超越前人,踏上梦想中的巅峰,只希望能一朝成名,改变如今这种不尴不尬的现实局面。
汪含默默的用着晚餐,瞧着自家妻子眼神里的深刻期望,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十多年前,妻子吴月是宣城一朵名花,追求者可以从文山脚下一直排到山顶之上。
也许是看中了汪含的刀法天赋,吴月不顾家里坚决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
十多年过去了,身为散人的汪含虽然在位面世界打下了一些名声,更是在宣城民间名声极响,但实质上,他既没有成为贵族封妻荫子,也没有刀法高明到震惊天下。
只是成为本世界无数位默默奋进争夺机缘的一个落魄刀客。
落魄也许谈不上,但也说不上有多么荣耀。
至少,跟吴月初嫁时对他的期许要差之甚远。
平静无波的生活,让美丽的妻子早早就退去了最初的激情,多数时候的她总是愁眉不展。
“她已经很少像今夜这般冲我笑了!”
汪寒默默的想着。
“也许,只要再胜一场进入帝国武道前十,就有机会光宗耀祖,在帝都能有一席之地,从此改变命运。”
他并没有想过夺冠的事情,有那么一批人的实力明显在他之上,怎么也是拼不过的,但如果要冲入前十,却是大有希望。
“听说,此次武道赛,帝国加重了奖赏力度,一旦选手进入前十,就会获得帝国官方重用,至少能官封县尉,主管县城警务、法律,到了那时,就算是我家,也不敢小瞧你,我也能风风光光的回家,再不用去看兄姐的冷眼。”
吴月说着话,眼睛里略有泪光。
她等了十几年,如今总算是见着一些曙光。
“若是你能更进一步获得前四,就能步入七品,到时补了宣城县尊之位,更是极其风光,吴家也得仰你鼻息,讨好于你……”
看着自家妻子眼中那像是要把人都烧得融化的热切,汪含心里一叹,想起了很多事情。
再坚固的爱情也经受不住现实的风霜,是什么时候,她就开始改变了呢?
已经很久了吧。
汪含看着那双已经多了一些鱼尾的凤眸,再听到里屋传出的琅琅书声,心里却是悄悄的柔软了下来,沉声说道:“我能赢的,前四不敢说,前十有把握。”
是的,他有把握。
从视频上看,那位十七岁的年轻剑手,除了开始在南江分区赛上一挑十之时有过惊艳表现,进入复赛区之后,却不复神异,终于小心的选择了一对一挑战。
连战近五十位选手,虽然取得全胜,但却一直磕磕碰碰,赢得十分艰难。
“跟我速战速胜的战绩比起来,已经差得很远。”
“南陵萧云同的剑法境界远比不上我,只是初涉四层剑境而已,可那左云天跟他战了五十余合,才看准机会一剑穿喉……全程交手都没有占据明显优势。而我年初之时曾跟萧云同私下争斗过,七招之内就已取胜,真要动用鸳鸯子母刀,我可在三招之内得手。”
“可笑那苏大嘴,还曾经鼓吹左云天为第四种子选手,现如今恐怕也是十分后悔,因为此事,他的人气也跌了不少,如今已转头专注于吹捧姚喜乐,可是……迟了。”
感受到妻子倚在怀中的身子难得的柔软,汪含心里突兀的升起一些豪情壮志。
“人生难免起起落落,谁也说不准转机会是在哪?”
……
第二天上午,“谁与争锋”武道赛九轮第五场。
地点,江南一处无名小镇,时值仲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