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被逼得急了,也自横下心来。
能练到一流高手境界,任谁都是经历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苦痛中得来一身本事,然后纵横江湖。
不但是有着坚持,有着毅力,更不缺乏的就是信心和斗志。
先前之所以未战先逃,只不过是眼见着气势比拼落在下风,想到就算是两人相斗,自己赢面也不会太大。
就不想拼死,干脆逃跑。
身为一个淫贼,最爱的当然不是打斗争雄,而是红粉深闺。
这时见得苏辰不依不饶,不但轻功高明得吓人,还表示了必杀心意,就抛下所有侥幸心理,心思沉了下来。
他手中长刀斜举,临敌出招,身为一流高手,自有一股严谨气度。
苏辰微微笑了起来:“田伯光,听闻你除了一套万里独行的轻功厉害,还有一手狂风刀法颇为出色,轻功倒是见过了,也不过如此,刀法如何,还请赐教。”
苏辰全身松松散散,也不见得怎么防备,可田伯光就是觉得如芒在背。
他也不是没跟各派掌门打过,就算是遇到顶尖厉害的一流高手,也没有给他如此压力,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的厉害,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不像面对令狐冲之时,嘻笑怒骂之间随意挥洒动手,田伯光这时却是躬背塌腰,双足足尖点地,身体前倾长刀反握。
他目光凌厉盯着苏辰:“我这黄沙万里狂风刀得自陈师傅,自大漠风沙之中磨练,十三载而成。所遇人物,能挡我十八刀者罕有,你既然想看我的刀法,就拿命来瞧吧!”
最后一个字刚刚出口,众人就见到一团劲风忽起,街道上面如同卷起一股青色风浪,翻翻滚滚向着苏辰卷去。
眼神厉害的能看出来,那是田伯光刀锋反射出来的刀浪。
说是十八刀,其实是十八招刀法,每一刀都是由十刀百刀组成。
一霎那间,就见田伯光手中长刀前砍后砍左砍右砍,身形游走间,能从身体任何角度出刀,直把自己变成一个刺猬。
“叮叮叮叮”,一阵密集如暴雨打残荷的响声,众人只觉耳内一阵急响,心脏加速。
被这股刀浪气势一逼,只是远远见着,就感觉呼吸不畅。
心道这个cǎi_huā贼能闯下这么大名声,能横行江湖许多年不被人铲恶除奸了去,实在不是幸运,而是有着真本事。
天松道长看着田伯光十八刀刀浪,感觉胸口的伤处又疼痛起来,背上出了一身毛毛汗。
这时他才知道,先前田伯光跟令狐冲和他交手之时,却是连五成本事也没用到,只是随意耍弄。
看那如今田伯光出手内力和速度,恐怕就是自己泰山掌门师兄天门道长,也不一定拿得下他。
很可能会拼个两败俱伤。
“不好,苏神医是不是太过托大了,高手相争,胜负只差一线,他怎么能让田伯光随意进攻呢?”
“就是啊,听说一个人如果打发了性子,原本十成的实力,很可能会使出十二分的威力出来。这狂风刀法更是以势取胜,气势若不阻挡,一经摧发,就无可抵挡。那刀如风卷黄沙,无孔不入,只要漏掉任何一刀,可就麻烦了。”
街上一些江湖汉子在一旁窃窃议论,他们整日里在江湖中打滚,虽然武功没高到哪里去,但见识自不短少,说得也很有道理。
有些人听到这话,甚至全为苏辰担心起来。
“这若是一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反而让大淫.贼砍伤,那可真是丢人了。”
令狐冲在仪琳的掺扶下,行到窗口,看了看街中激斗两人,叹道:“苏师弟的剑法又进步了,如今已是到了随意出手,皆是妙招的地步,这种境界,我却是怎么也比不过了的。”
旁边一个小姑娘插嘴道:“大个子,你去跟他比,哎呦笑死我了,人家苏神医只是想要看看田伯光的武功,根本就没出手,那是随手应付,就让打得你遍体鳞伤的田伯光无可奈何了,跟你比起来,中间不知道差着多少山多少海呢!”
这声音十分娇脆,说话声透着一丝丝卷舌,偏偏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就如大珠小珠滚入玉盘之中。
令狐冲听出她话里的轻视挪揄,脸上微微一红,竟然生不起气来。
他转头望去,却见到是先前躲在一边看戏喝酒的祖孙俩人,说话的正是那漂亮小姑娘。
十二三岁左右,笑的时候露出两个小酒窝,见他望去,还不忘做了个鬼脸,却是感觉调皮无比。
“不得无礼,小烟,那是苏神医华山派的大师兄,比一比也无妨,这位令狐小哥侠义心肠,武艺虽然一般般,但是性格很好,你别乱说话。”
老头这样一说,令狐冲更觉得一股气憋在心头,直欲吐不出来。
他下山以来的日子只觉得无比快意,也颇做了几件行侠仗义的事情,感觉如鱼入大海,虎跃深山,惬意无比。
紫霞神功快要突破一流,剑法更是深得意境之妙,一般江湖高手很难在他手上撑个两三招。
经过几战之后,令狐冲自认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也很难碰到对手,难免有些自得。
这一次碰到田伯光,却被几次三番打败,令狐冲不得不假意结交,逞尽心机,用话术拿住田伯光,让他不得伤害仪琳小师妹。
可就算使尽了混身解数,田伯光也没真的动了杀机,却还是砍得他身上中了十七八刀,刀刀入肉见骨。
而仪琳小师父呢?
被那淫贼抓着来来去去,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