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绩见状大喜,银枪一举,狂喝道:“儿郎们,随我冲杀,杀……”
“杀!”
他一马当先,随着一声杀字喊出口,众士卒精气直冲顶门,被一种玄奥的轨迹联系在一起,旋转着汇聚在徐世绩身上。
在苏辰的特殊感应中,那银甲黑马身上血光越来越盛,尤其是徐世绩枪头锋刃处,一点刺目红光直映心底,让人心惊。
“破军……”
徐世绩胯下黑马长嘶一声,朝前卷起烟尘,一枪陡然刺出,气机大盛,如血龙探爪。
苏辰眼睛一眯,丝毫不作避让,默默感应到那一枪的来势,体会对方同气连心的奥妙,冷喝一声,银锤炸响,当头一锤迎击。
元气如水,血气如火。
“轰……”
一声轰鸣,双马对峙,前冲的步伐不由一停,马腿颤抖着各自后退半步。
狂卷的劲风向着四面席卷,泥土纷纷四溅。
苏辰手臂微微一麻,收锤看了一眼,却见十分结实沉重的银锤之上已悄悄的多了一个婴孩拳头般大小的浅坑,有着烧焦的痕迹。
“好家伙,难怪有些将领不带兵时跟狗熊一般无能,一旦带了足够兵力,就能破城灭国,无可抵挡,我倒是小看了集众之力……“
这一次,他的无双震力也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对面的徐世绩被砸得枪杆弯曲如蛇,面上泛起血红颜色,却又很快重新回气,枪势如龙般呜的一声横扫过来。
苏辰心里赞叹着,徐世绩却是极度震惊,他发现远远低估了对手,高估了自己的军阵之力。
“这是什么怪物?千余人气机联结,同时合力,再加上我原本就有一流境界实力,正面对攻都拿不下他。按道理除非对方大将同样懂得军阵之法,而且同样率领大军,否则绝对在我枪下走不过三合。这家伙只是单凭一人之力,就能跟我拼个不相上下。”
他半点不敢停留,一枪无功,连绵进攻。
心知集众之法最大的弊病就是士卒实力不强,难以持久。
不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击溃对方,就可能为敌所乘,所以兵法之道,最重神速,如烈火焚林。
尤其是这种遭遇战。
感应到银枪横扫的威势,好像要将自己连人带马抽成肉泥,苏辰也不意外。
他试过了对方二龙出水阵的威力,得有多傻才继续硬拼下去?
而且就算是拼赢了,打得对方千余士卒筋疲,再来取胜,身为大宗师的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不就仗着阵法么?在别人眼中只能以阵破阵,或者以人命来填,消其锐气,但在我眼里,却四处都是漏洞。如果人多会点阵法就能无敌,那我还苦苦寻找玄关一窍突破四阶做什么?”
“破不了,只因为不会破,四阶之道,观天道运行,察元气走向,如此阵法,只能说不堪一击。”
苏辰双锤一震,理也不理带着狂风扫过来的银枪,眼里只是瞪着虚幻元气聚焦的两条血龙龙首。
直取逆鳞。
两道银光如奔雷电闪,击向左右半空。
在众士卒眼里,对方青衣人突然就犯了糊涂,不去挡枪,却是打向空气,这种行为十分诡异难解。
有许多士卒更是喝哈大笑起来,士气更是强大。
只有谢映登弯弓搭箭,眼睛眯成一条缝,弓上血纹微微散发出迷迷蒙蒙的光泽,心里悄然震惊。
“不对,他怎么也不能算是愚笨之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此做法,莫非是找到了阵法弱点?传说有那么一类人,天生就有窥破天机的能力……”
“徐世绩危险了!”
他倒是没想到苏辰的实力达到大宗师地步,因为从来就未听说过有二十岁不到就突破四阶的。
这种传说,别说见到,听都没听说过。
心念转动间,谢映登手中弓箭红光耀目,转瞬就要激发,一股神秘气机牢牢锁定了苏辰眉心。
这是锁神符文之力,只要激发,任凭对手怎么抵挡闪避,自己手中道法之箭都能长了眼睛一般的射穿敌人头颅,是无解之箭。
这种血符屠龙箭法,他自小习练,一直都无法习成,只是苦苦锻练基本射法。
有一天,叔父谢灵蕴看不过眼,传下心血浇灌之法,再三叮咛道:“三郎,此法乃是保命良方,是咱们谢家不传之秘,但道家兵家有别,此法却有一个缺点,就是不可用在战场交锋之上随意杀戮凡人,因为有伤天和,极其容易引起反噬,若非你自身生死存亡,绝对不能使用,且记且记,你发誓吧!”
“叔父,您就放心好了,我若在战场之上随意使用符文之术,必受利箭穿心之厄。”
十四岁的谢映登雄姿英发,随口发誓,内心却没怎么当回事。
但说也奇怪,自从发过毒誓之后,这道保命杀戳箭法却是一学就会,一会就精,平日里试用更是得心应手。
他也偷偷在瓦岗军中用过,颇为斩杀了几位厉害对手,得到偌大声名。也没见到有什么反噬,伤了天和,因此,对当时的对话再也不曾放在心上。
这次徐世绩也是看重他的神射之术,花费了自家收集而来的许多珍宝,才请动他出手,此时感觉到徐世绩有危险,当然全力而为。
说起来慢,其实很快。
谢映登的决意只是一瞬,苏辰两锤已然击空,隐约两声嘶鸣响起。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两条狰狞凶恶的血龙,扭曲挣扎着,被苏辰闪亮银光打得如同泡影一般唰的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