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旸摆摆手,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怕啥,该是我的跑不掉,不该是我的,求也求不来。”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木琳琅,“方才的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爹就是知道了又如何?我活得自在就成!”
木琳琅看了看准备涂旸认真的小眼神,突然笑了,“行了,再听你唠叨下去,吉时真的要过去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和皇上交待。您说是吗?王太妃!”最后一句却是问的被涂旬扶着的老王妃。
王太妃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机灵,快走吧,再等下去,真的就要迟了。”说完率先走了。
察觉到身边的年轻人将自己绷得紧紧的,想来是被方才的两个少年的话影响了,北静王太妃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心里暗叹:虽说只是木国师的后人,可是这两个突然出现在京城的年轻的木家人,深不可测哪!
又想起老北静王去世之前交待的事情,王太妃更想叹气了。如今的四王八公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一批忠于元帝的人了,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不少人家全都忘了他们能够享受这等荣华富贵的日子,都是长辈们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方才木家小哥儿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四皇子能够来参加北静王的冠礼,是奉的当今的旨意来的。而二皇子,不过是靠着母族的关系罢了。
王太妃思绪百转,最后忍不住低声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涂旬没听明白,有心想问,却又不敢,只能沉默着陪着王太妃走进宗祠。
而此时在荣国府的薛家人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当薛蟠被自己的小厮们扶回梨香院的时候,薛姨妈正坐在榻边看着宝钗绣东西。看着自家闺女端庄贤雅,举止脱俗的样子,薛姨妈心里暗自得意,自家姑娘就是好啊。若不是家里出了个霸王似的儿子,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弄出个人命官司出来,她们家的宝钗早就入了宫墙,参加选秀去了,何必像如今这样寄人篱下,为了自家姑娘的亲事,还得用家财堆砌呢!若是她的宝钗能够入宫去,以钗儿的聪明才智,保不齐如今宫妃省亲的风光,他们家宝钗也能够得上一份呢!
唉!可惜了了啊。
薛姨妈心里想着,脸上就表现了出来,只见她一脸怜惜的抬手,轻轻的把宝钗头上落下来的一缕发丝绾了上去。宝钗似有所感,回头看了她娘一眼,轻轻的笑了笑。
正在这个时候,院子外头闹哄哄的一片,薛姨妈皱眉,开口说道:“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够像那些山野人家似的,没个章法呢?”
话音刚落,香菱掀开帘子进来了,薛姨妈看到她脸色苍白,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的惊恐,心中顿生不满。本来薛蟠惹下人命官司的导丨火丨索就是因为买香菱,薛姨妈一直对香菱很不待见,当时香菱刚来薛家的时候,根本不让她接近薛蟠。在薛姨妈的心中,香菱就是祸国的狐狸精,把她个好好的蟠儿给勾得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虽然薛姨妈的迁怒实在没有道理,可是毕竟是自家的儿子,在她的心里,做什么都是对的。
最后还是薛宝钗见香菱为人老实,并不是那种狐狸精似的人,这才慢慢的劝住了薛姨妈,再加上薛蟠实在是嘴馋香菱很久了,一直磨着薛姨妈,无法之下,薛姨妈这才在前不久,给香菱开了脸,放在了薛蟠的屋子里头,当了一个通房丫鬟。
此时一见香菱的样子,薛姨妈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你这一脸丧气的样子给谁看!真是晦气!说吧,外头怎么了,怎么闹将起来了?”
香菱眼中的泪痕还没干呢,一听薛姨妈的话,又要落泪,还是宝钗看不下去了,出声说道:“你说吧,到底出了何事?妈妈都问了几遍了,再不说,可是要把人急死?”
香菱声音有些微颠,“方才大爷被小幺儿们抬回来了,奴婢看了看,大爷的脸上被人打了好大一把掌,脸都肿得老高,而且似乎口中的牙齿也给打掉了。”
“什么?!”薛姨妈一听就急了,这还了得,立即站了起来要往外走,“蟠儿不是和宝玉去了北静王府吗?怎么会被人打了?是谁胆子那么大,不把咱们家和荣国府放在眼里吗?”
宝钗也不绣了,站起身说道:“妈妈,我同您一起去。”
薛姨妈迟疑了一下,“可是外头都是些男子啊,我儿怎么可以抛头露面呢?”
“妈妈放心吧,我会戴上帷帽,到了哥哥的屋子里头,让丫鬟们摆上一架屏风就行了。女儿也想听一听,到底是谁敢打哥哥,毕竟哥哥虽说混帐,可是也没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如何会被人打了?”
薛姨妈想了想,薛宝钗自来主意正,有她在一旁看着,或许还能跟着分析一下,到底点头同意了,母女二人相携走了出去。
路上,宝钗又问道:“香菱,你还没说哥哥是被谁打的!难道是在北静王府里和宾客起了口角,不小心打到的?”
香菱摇摇头,“奴婢问了,那些小幺儿们都不跟奴婢说,奴婢只得进内院向太太和姑娘禀报了。”
薛姨妈恨极了,用手指点着香菱的头,长长的指甲在香菱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你这丫头是怎么当的!爷们儿出了事儿,你不知道问问清楚,就只会进来请我们吗?那我要你何用!”
香菱不敢吭声,还是薛宝钗为她解了围,“妈妈,现在不是说香菱的时候,咱们还是快点去看看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