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营

大臣得听有鱼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跟舒晋汇报。舒晋听完怔了怔,知觉有些麻木,不敢相信地问:“他——绝后了?”

大臣:“众目睽睽下施的刑,差点连命都没了。”

“呵…呵,”舒晋毫无情绪的面孔干巴巴地挤出两下短促的笑声,手掌不自觉的搓着桌案,似笑非笑道,“他可是宸王,亏苍鸾想得出来。”

大臣怜悯地叹了口气:“郦王若没什么吩咐,我便去禀报封将军了,真不知该如何跟将军开口,我尽可能委婉其辞。”

“用不着含蓄,”舒晋很快平静了心绪,重新垂头看书,漠不关己道,“有多惨说多惨,没的就编。”

苍鸾已经回了,舒晋容不得封淡淼再耗下去,要玩就玩大的。

大臣迟钝了一下,弱弱地退了出去,走向封淡淼的帐篷。封淡淼正在地图前布局战阵,大臣请见后欲言又止。

封淡淼瞄了大臣一眼,接着自顾自地看着,随口道:“郦王有话要传?”

大臣蠕动了喉结,沮丧道:“将军听罢莫要过于哀伤,鹿州传讯,宸王他…”大臣不敢说下去。

封淡淼僵停下来,深深屏了口气。他做了个最坏的猜想,有鱼最坏的结局不过一死。“他——没了?”

大臣向封淡淼跪下身去,重重地磕了头:“人活着,可是废了。”

封淡淼双腿一软,重心不稳差点颠倒,两股发颤,眼眶一下子通红。他牵强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道:“人在哪,少胳膊还是折腿?”

大臣记着舒晋的叮嘱,愧疚不安道:“鹿城市集口,大庭广众之下受了宫刑,已非…完人,人尽皆知,无再为王的可能!”

封淡淼脑里袭来一阵刺痛,晕晕旋旋,发麻的双腿再支不起他的身躯,顺着屏障跪了下去,仿佛被一条巨蟒缠身,心脏被压制,他拼命地呼吸,让自己不至于绝气。

“苍鸾还对他做了什么?”

大臣冷汗直流,吞吞吐吐道:“探…探子报,苍鸾将宸王扔到关押匈奴俘虏的大牢里充…充娈妓去了。”

封淡淼喉头立马涌上了腥腥的恶心的味道,难受得作呕,下一秒吐出了血来,泛着戾光的双目一合,晕了过去。自从撞伤了脑袋,他的头痛症就再没好过。

“将军?”大臣吓破了魂,摇撼着封淡淼的身体叫唤,“将军醒醒,将军!太医,传太医!”

封淡淼一倒,三军都慌了,眼下已昏沉了两个时辰,转眼到了天黑。莫名听到士兵说封淡淼气绝身亡。舒晋耐不住性子,同大臣一齐去封淡淼的帐营一探究竟,然而进了帐后却不见封淡淼人影,床上躺着的竟是个无名小卒,两名太医在一旁叹气不停。

舒晋忽觉不对,问道:“封将军人呢?”

太医一脸无辜:“臣不知,将军只吩咐我等在这里哭嚎,其他的一概不知。”

看来封淡淼是有所行动了,不知他是何种心思,舒晋问道:“将军他醒来可有念叨宸王,悲痛或是憎恨?”

太医:“将军醒来时冷笑了一阵子,并没有念叨谁,盯了地图许久,好像在斟酌什么,没有任何不适的情绪,然后便出去了。”

“冷笑?”

舒晋默默嘀咕了两声,然后走了出去,这时一小兵跑来,将一纸信条交给了舒晋。

“妙哉!”舒晋看完信仰头看了月色,月光不昏沉也不算明朗,心情大快,吩咐身旁的大臣道,“秘密调兵,全数夜衣,谁点火便杀谁。”

晏营

“蠢儿蠢儿,当杀不杀,后患无穷!”

王阳接到苍鸾的口信,诉三天后即能赶来。王阳听罢坐卧不安,哀叹连连,自己稍不看好他,他就能犯下一箩筐的蠢事。

人在做天在看,无论有鱼有罪与否,宫刑示众,百姓看到的不是有鱼沦为阉人的耻辱,而是大晏惨绝人寰的恶态。何况有鱼本来无罪,最该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然后以王侯之仪厚葬,以免口舌。现在可好,有鱼受刑的原因不明不白,最是能引小人乘隙,哪怕以林氏弥了一场好戏,可被捅破了皮表终将于事无补。

他连忙写了封信,令信使速速交付苍鸾,令他退守鹿都,切不可舍大取小。

探子这会子来报:“先生,敌营传出封淡淼听到郁有鱼消息后悲痛身亡的消息。”

“敌军将士有何反应,我军将士亦有何反应?”王阳忽觉不妙。

探子:“敌军一时间轰乱不歇,我军将士们大都松了口气。”

中计了!

王阳惊恐,连忙下令道:“立刻鸣响警号,封淡淼已经行动了,他们想夜袭。”王阳说完匆匆地跑上眺望台。

果不出多久,晏营的后方突然出现了大批郦军,浩浩荡荡地杀来。黑暗里看不清郦军人数几何,但听撼地之声,该有十万之数。

这一出晏军措手不及,连忙布阵,素质超凡的晏军很快在后方陆续形成几道防线。

“不可能。”王阳皱眉,转头看着静寂如死的城池,里面没有一盏灯火,寻不见一丁半点的光明,昏沉得诡异。

曾经黔州一战足见封淡淼精通调虎离山之法,王阳对身旁将军道:“十万兵马不可能躲过我军的视线蹿到我军后方,哪怕五千人数也容易察觉。封淡淼声东击西,敌军主力应该在城内,留五万兵马守住后方,我军主力还当警惕前方。”

于是晏军主力调往前方,后方郦军步步逼近,晏军燃起一颗照明烟弹,在烟弹炸裂的一瞬,晏军俨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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