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的窗户啪啪作响,大概是因为很久无人居住的缘故,这栋别墅的木质结构似乎已经变得有些不太牢固。
发完邮件,从楼上下来的王阳就看见客厅里的张昌龙正一杯一杯的喝着不知名的红酒。他神情带着一丝颓废,麻木的表情中只有对酒精的陶醉。
病历中曾提到过他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王阳本以为是史蒂文伪造出的诊断,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完全是假的。丧子之痛,遭人背叛,这诸般事情好像已经击垮了这个男人的意志,唯有酒精才能麻痹自身。
“您现在的状况不能喝酒。”王阳走过去,拿开了他手里的杯子。
张昌龙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便又放了下去。他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就让我继续喝吧。”
“虽然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作为一名医生,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
“我拥有了一切,可是却也失去了一切。”他苦笑着,仿佛一个失败者在自诉,“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背叛我的会是我的亲弟弟。”
王阳坐在沙发上,同情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却又被他立即咽了回去,张昌龙的经历不是他所能体会的,也许保持沉默才是对这位大人物的尊重。
“他们所做的一切,我会加倍还给他们的。”张昌龙咬着牙,双手颤抖的举起整瓶酒往嘴里灌了几口。
“你知道他们给你输的是什么药物吗?”
“不知道。。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糟透了。”
王阳见他四肢的肌肉全都萎缩的厉害,甚至于拿东西都拿不稳,不禁猜测他可能被注射了类似于神经毒素的药物。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要一命呜呼了呢。”他自嘲似的笑了笑。
“您说的那位龙九是什么人?”王阳不想让他继续沉浸在悲伤还有绝望之中,试图转移话题道。
“他啊。。”张昌龙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仿佛进入了追忆,沉吟了片刻,他方才继续道:“龙九是我这一生当中最信赖的朋友,财团有今天这般的格局,他有一半的功劳,等他过来,我们就都安全了。”
看来这位龙九也是个大人物,或许等他到来之后,自己跟wendy真的就可以从这出去了。
唉,这次回去之后,自己估计再也不会来美国了。
王阳想到自己之前已经放弃在韩国的学业,现在又陷入这般险境,感到前途迷茫,脸上的神色不禁多了几分忧郁之色。
“王阳先生,我有一个疑问。”
“请说。”
“那时,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病房里?外面的特勤是不会放陌生人进来的。”
王阳笑了笑道:“很简单,因为我不是陌生人。”他将自己在研究所的证件拿出来递给他。
张昌龙接过仔细看了看,道:“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家研究所,他们是做什么的?”
“人造器官。”王阳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他们想给你重新植入一颗心脏。”
听到心脏这个字眼,张昌龙的瞳孔明显一缩,随之而来的便是不可抑止的怒火。
“这些家伙居然敢这么做!他们怎么敢!”
王阳安静等他的情绪平复下来,才接着说道:“几个月以前,那里的史蒂文教授去到韩国做医学交流,期间邀请我去为他工作,当时我心存疑虑并没有答应,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我还是来美国找到了他,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有他们研究所的证件。”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嗯。。大概一周前吧,史蒂文教授通知我做他的助手,并且告诉我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台心脏移植的手术,当时我提出想要探视你的要求,却被他拒绝了,之后我又提了几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并且还派人监视我,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让wendy去到他的办公室找到了你的病历,这才顺着上面的地址找到你本人。”王阳说道。
“你的警惕性还挺高。”张昌龙笑了笑,不过眼中却带着几丝悲凉,“他们这是想借你的手把这一切都做成是一场医疗事故,你年纪轻轻,没有经验,即便对外界说是因为你的失误导致我的死亡,别人也不会过于怀疑。”
“人心真是可怕。。”王阳叹了口气道。
“能陪我喝一杯吗?”张昌龙颤抖着举起半杯红酒对他说道。
虽然王阳很想劝他不要再喝酒,但是这样的气氛下,有些话却不适合说出口。
“好。”王阳替他接过酒瓶说道。
“出来混总有一天是要还的。”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呢喃之中,从那双浑浊的眼眸流下两行清泪来。
“这句话听着耳熟,好像是电影里的台词。”
张昌龙忽然听到他说起电影,不由的怔了怔,“嗯,早些年香港的警匪片里经常出现这句话。”
“看来您很喜欢看电影啊。。”王阳笑着道。
“一般吧,不过龙九那个家伙倒是很喜欢电影,前些年我还听说他开了个电影公司,自己找了一帮人瞎折腾。”张昌龙知道他是故意转移话题,心中虽然依旧痛苦,但似乎好受了一些,“不过他是个没耐性的,公司才有了气色,他便将所有事务都交给了手底下的人,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听您的语气,这位龙先生好像已经不在财团了。。”
“是啊,当年我们联手一起打天下,才有了现在的龙亨财团,龙九是那种在一个地方待不住的人,几年前就离开美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