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震惊在原地。
他哭了。
太过惊愕,谢楚都忘了呼吸。
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无声的流泪,脸上的神情怪异,似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fēng_liú惯了,情这东西他是不敢碰的。
谢楚把手放进发丝里,指尖擦过头皮,他闭了闭眼,算了……
汤姆从上车就开始接电话,家里的,朋友的,公司的,一通结束又有一通,他并没有注意到谢楚的不对劲。
一旁的助理两只眼睛在谢楚和郁箐身上来回穿梭,她一边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一边胡思乱想。
郁箐跟谢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应该会有吧,经历过生死了,能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又能有什么比对方的不放弃重要。
助理拿纸巾擤鼻涕,谢哥虽然就比她爸小几岁,但是谢哥有时候就是个大孩子。
任性,一有不想看到的局面就逃避。
闻着男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助理犹豫了好一会,“谢哥,你不需要躺着吗?”
伤那么重,还流了那么多血。
她不提醒还好,一提醒,谢楚才感觉浑身无力,支撑着他的那些思绪都顿时瓦解。
汤姆听到一声惊叫,他丟掉手机,紧张的去看失去意识的谢楚。
枪|击事件和爆炸不止发生在剧院,还有另外几个地方,都是人群密集处,袭击者有大半当场被击毙,少数窜逃,波及的影响让人胆战心惊。
整座城市都为此笼罩上了一层压抑悲痛的氛围,相关人员采取一系列措施,安抚当时在现场,不幸身亡的家属,竭力拯救伤者,加强治安管理。
人们恐慌不安,不敢再像平时那样在大街小巷四处随意走动。
条件允许的,都纷纷带着家人离开,唯恐再碰到那样惨无人道的事。
死亡的那些人来自多个国家,他们有的只是下班或者放学后上街放松娱乐一下,有的根本不生活在这里,仅仅是带亲人过来游玩。
他们带着欢笑来,把生命留在了这里。
当晚,有住在事发地点附近,躲在家里的民众拍了视频,将其发到网上。
事情一揭露,世界各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应,舆论一波盖过一波。
听闻此事的人们震惊不已,同样也无法平复心情,第一时间联系自己身处那里的朋友,确认是否安全。
郁泽拨打郁箐的手机,打不通,他之后与郁箐的特助取得联系,得知了一个很糟糕,却又是不幸之中的万幸的消息。
邱容要去照顾郁箐,她又放心不下自己的小孙女,左右为难。
周子知还在月子里,她听闻过后也躺不下去了,“妈,我有张阿姨她们帮忙,没事的。”
“哎那行。”邱容的眼睛还是红的,“那妈先过去看你大姐。”
她又朝郁泽交代,“公司的事能放就放放,家里更重要。”
邱容想想,她说的也是废话,儿子有多在乎子知,她看在眼里,肯定会照顾妥当,不会有差池的
出了房间,在走廊里,邱容酝酿了一下。
“阿泽,你看妈这交流能行吗?”邱容又说了句,“需不需要带个翻译?”
她是用英语说的,忽略语法错误和那点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味道。
看着自己的母亲,捕捉到她自信的眼神,郁泽忍俊不禁,“勉强。”
邱容,“……”
“你回房间吧,妈去收拾东西。”
婴儿的哭声从房间里传来,郁泽开门进去,“怎么了?”
周子知让月嫂出去,她摸摸婴儿的后背,“呛奶了。”
郁泽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捏捏婴儿的小胖手,“喝那么快干什么,爸又不跟你抢。”
周子知,“……”
“我刚才看新闻了,谢楚也在场。”
“嗯。”郁泽点头,“有目击者说是他跟大姐一起出剧场的。”
周子知抬眼,和郁泽对视,一瞬过后,他们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随宝好像白了许多。”郁泽凑过去,在婴儿的额头亲了一下,他是很想捏自己女儿肉呼呼的脸蛋,岳父岳母特地交代,说不能多捏,以后流口水会很严重。
话无据可寻,他还是不能不听。
周子知嗯了声,背靠着枕头,衣领半开,气色很好。
郁泽逗着婴儿,“宝宝,叫爸爸,爸,爸。”
他逗了一会,忽然说,“子知,大姐和谢楚也许会有变化。”
周子知心想,不是也许,是一定。
“你去给宝宝倒点温水。”
郁泽撑起身子,“奶瓶放在哪?”
周子知轻拍挥动手臂的婴儿,“应该在客厅里。”
她不喜欢月子中心的氛围,想待在家里,大家都没强迫,只是将相关专业人员安排过来,负责她的饮食和身体恢复。
“记得试试水温。”
周子知叮嘱,有些事她想要郁泽自己做,她也是,孩子会一天天长大,每个阶段都有快乐的东西,如果都交给月嫂和保姆,他们会错过许多。
郁泽往门外走,“好。”
他下楼拿奶瓶,熟练的冲洗,倒水,滴两滴水在手腕上,确定了温度。
月嫂张阿姨说,“郁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郁泽说,“不用。”
他在外人面前是绷着脸的,也不爱笑,并不平易近人。
张阿姨便不再多言,她把小毯子叠起来,偷偷观察还在捣鼓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