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崖顶上响起了悠扬而诡异的号角声,声音从十多丈的高空冲霄而上,划破了夜色中医巫闾山的宁静,在群山之中回荡着。
山崖之下,辽东悍将凉茂闻声不禁脸色大变,失声喊道:“不好,上当了,快撤!”
哗啦啦!
一袋袋火油自天而降,泼得藤蔓上到处都是,有的顺着藤蔓而下,有的直接泼到了最上面的辽东军士兵身上。
啊!
一名辽东军往山攀爬时抓了一手的火油,手上一滑,接着脚下又一脚踩空,身子瞬间失去平衡,另外一只手无力松脱,惨叫一声如同石头一般从十多米的高空之中坠落了下去。
下一刻,崖顶上火光大起,火焰迅速四处弥漫开来,然后又顺着火油往下嗤嗤的扑了下去,整个崖顶瞬间化为一片火海,烧得原已半枯的藤蔓噼里啪啦作响。
“撤!快撤下去!”有人嘶声喊道。
然而为时已晚,火海之中,那密密麻麻的藤蔓一根接一根的被烧断,无数的辽东军抓着断落的藤蔓惨叫着摔落山崖,而崖顶上的太平军犹嫌这火烧得不够快,纷纷拔出腰刀,对着脚下的藤蔓就是一顿乱砍,又有一根根尚未烧断的藤蔓带着熊熊的火焰从崖顶上垂落下去,带动一片惨呼声。
即便是那些尚未断裂的藤蔓,上面的辽东军急着滑下去,不是失足摔落山崖,就是滑落太猛踩到了后面的同袍头上,将脚下的辽东军踩得摔落了下去。
同样的情景,在数百米外的另一处山崖之上照样上演着,火海之中,惨叫声连天,令原本寂静的山谷,瞬间沸反盈天起来。
张郃冷眼望着崖下的一切,眼看数十米的藤蔓地带的火舌连成一片。疯狂的朝山崖之下扑噬而去,四周再无一根完好的可攀爬之藤,这才沉声喝道:“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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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关之下,上千辽东军精锐肃然而立。在他们之中,夹杂着数架云梯,一副攻城的架势。
按照计划,一旦那两队奇袭的辽东军精兵攀上山崖,从闾关左峰上再顺藤而下。攻袭关楼,他们就推动攻城云梯,与奇袭的同袍们同时对闾关关楼发起猛攻。
大军之前,公孙度呆呆的望着远处山崖之上通天的火光,喃喃的说道:“区区一个校尉,竟然用兵如此神妙,公孙瓒之子果然厉害,若是康儿亦能如此,何须我担忧……”
一名屯长奔至公孙度身旁,恭声问道:“将军。要不要趁此机会攻袭?”
公孙度眯缝起双眼,借着月色朝关楼上望去。
关楼上静悄悄的,静的出奇。
公孙度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厉声喝道:“撤!”
号角声响起,上千大军轰然而退。
关楼的垛堞之后,一名军侯探出身子,望着月色下涌退如潮的大片黑影,狠狠的拍了一下垛堞,怒声喝道:“娘的,被这公孙度这个老狐狸跑了。给老子骂!”
关楼之上立即响起了沸反盈天的叫骂声。
“公孙度小儿,跑慢点,小心摔断狗腿!”
“无胆鼠辈,为何不敢来攻?”
“临阵退逃。一群废物!”
……
退回到辽东军大营辕门口,公孙度突然勒马回头,望着夜色之中巍峨的闾关城墙,冷然骂道:“老子就不信,区区十数丈宽的关墙,就能堵住我横扫辽东无敌的兵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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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蒙蒙亮,山谷之内一片霜寒露重,公孙度便已早早而起,令侍卫传众将前来议事。
那些折腾了一夜的将领们,一个个匆匆披好衣甲,带着满眼的血丝,呼着白气,急匆匆的往中军大帐而来。
待到众将全部到齐,在大帐内两旁的案几前坐定后,公孙度才沉声说道:“昨日白日我等被敌军的强弩压制,折损上百羽林军,敌军连夜偷袭虽被我等所破,同样我们的夜袭也被敌军所破,敌军折损不过两百余人,而我辽东勇士却伤亡达上千人。本侯自与敌军交战以来,从未受过如此挫折,实乃奇耻大辱,不知诸位作何想法?”
众将齐齐露出尴尬的神色,相视不语。
悍将张敞腾身而起,激声道:“闾关不过区区数千人,关墙宽不过十数丈,将军可让蹶张弩在后,云梯在前,末将愿亲率八百勇士登上闾关城楼!”
公孙度冷然说道:“闾关城高七八丈,云梯未免能够得上,即便能够上,敌军有那可射两百步的强弩助阵,若再用火油焚烧云梯,则八百勇士只是白白送死耳。不错,我辽东兵锋十倍于敌,若是不计折损一昧强攻未免不能攻下,可这样的战斗虽胜尤败!”
张敞默然不语,怏怏的坐了下来。
许久,公孙度突然眼中一亮,缓缓的站了起来,缓声道:“闾关关墙虽高,但是却仅宽数十丈,若是在关前修一条大道,直通关楼顶上又如何?”
众将士眼中大亮,副将凉茂失声道:“堆土攻关?”
公孙度含笑微微点头。
一名军司马站了起来,激声道:“不错,令将士们日夜负土填关,只要十余天即可在关前填塞出一条斜坡,届时大军一冲而上,破闾关易如反掌,虽然填关之时伤亡会大些,但总比堵在这山道之间好。”
公孙度脸色微变,怒斥道:“混账,我辽东勇士的命比敌军的命贵重得多,岂能一昧冒着敌军的箭雨去填关,难道我们的投石机都是摆设吗?”
那名军司马虽然低下了头,帐内的将士们却露出了敬佩的神色,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