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宝生终于知道什么叫颠倒黑白了。
“你口口声声说二囡被卖给了刘财主,把我诳到大姐家去救人,看到对方人多势众,你又想把芸姑推上去顶缸!”邱宝生盯着王氏:“连阿离都挨了打遭了罪,你现在好意思说是我们闯祸带累你?!”
王氏瑟缩了一下,还是哭着道:“你闹得再厉害,横竖不住在戏班子里了,挨不着咱娘的骂……要倒霉的,还不是我们一家人?”
眼看邱宝生还不改口,王氏为了女儿,干脆豁出去了:“我不管,你们老邱家的日子我也过够了,你要是不答应帮二囡,我就回娘家去!让你二哥自己过吧……”
话音未落,王氏已经扯乱了自己的头发,在地上打起滚来:“呜呜呜呜……嫁个男人不中用……我命咋这么苦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邱贵生一张脸活像挨过巴掌一样,红彤彤的几乎能烤人,他上前想去拉自己的婆娘,却被王氏一巴掌推开了:
“邱老二!我娘家瞎了眼,才把我嫁给你吃苦遭罪!天天伺候了老的伺候小的,到头来眼看着闺女要掉火坑里,你兄弟都不肯帮忙……我这是过得啥日子啊……你咋不去死!你这么没出息的男人,活着也是害我们娘俩遭罪……”
邱贵生被戳中了痛出,抱着头一下子蹲在地上,唉声叹气起来。
顾府的家丁不乐意了,横眉立目的过来抬脚就要踢王氏:“嚎什么丧!给我们添晦气?!快滚!再不滚砍死你们!”
王氏的声音立刻小了八度——有邱贵生在,她相信邱宝生不敢打她,可人家军爷就没这个顾忌了——王氏一想想刚才顾南笙对付邱彩云的狠辣,就吓得浑身哆嗦。
邱贵生忙趁机去扶王氏:“二囡,快跟我把你娘扶回去!”
一直没说话的二囡,觉得自己亲眼看到了娘亲为了自己受辱,她怨恨的看向邱宝生:“三叔,你心真狠!我就是让我奶打死,也不会找你帮忙!”
邱宝生面对她稚气的仇恨神情。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仓皇离去……
等邱宝生回到芸姑的房间,阿离又已经被顾南笙带走了,大夫指着一个粗使婆子告诉他:“我们少爷说了。离姑娘他安排人伺候,你这边有啥需要的,王婆子给你搭把手。”
邱宝生牵挂阿离,勉强压住要立刻去找女儿的冲动:“小女年幼不懂事,请先让我嘱咐她几句。免得给贵府添麻烦。”
王婆子笑嘻嘻的插话:“那邱爷你可得等会儿,刚才是我们二老爷亲自过来,把少爷和离姑娘叫走了呢!”
顾二爷!
邱宝生浑身肌肉顿时绷紧了!
此时,在顾府大厅的宣武堂里,一群光头军的大小将佐,正好奇的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小娃娃阿离。
顾南笙不情不愿的站在父帅顾恒身后,脸色臭的众人都不敢看:要不是二叔顾远使劲拉住他,他早就过去把阿离抱走了——这么小的娃娃,经得起你们一帮大男人讯问吗?!
“周铁山死的时候,你在长山统领府?”顾恒刚刚开口。就忍不住一阵急咳。
阿离抬头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顾二爷:显然,空间药粉在他们身上见效了。
眼看顾恒咳嗽的说不出话来,顾二爷只能接话:“你把你听到的、看到的,都仔仔细细说一遍,还有,周夫人为什么要掐你?也老老实实说一遍。”
长山和万和镇咫尺相闻,周铁山就是朝廷安插在这里,监视顾恒和光头军的一枚棋子,他突然死了。顾恒等人不能不严阵以待。
众目睽睽之下,阿离咬咬唇,看的顾南笙心疼极了:小丫头是被吓坏了吧!
“我跟师傅住在周府的清芷院,离正房很远。”阿离开口了:“只听说周府前一天在湖水里死了一个小丫鬟,第二天一早,周统领也被从湖水里捞出来了。周夫人伤心坏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伸手掐我,师傅和芸姑她们及时赶过去。救了我,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顾二爷闻言,顿时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大哥,早听说周铁山有虐玩幼……咳咳……癖好,只怕就死在这上面,咳咳咳!至于这小丫头,估计是周夫人看到她年龄稚幼,勾动了心事,才会殃及池鱼吧?”
一群大男人,顿时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倒是让阿离悄悄松了一口气:他们能这样想,最好。
眼看顾二爷也咳嗽起来,立刻有仆役给他们两兄弟送上润肺的汤药,顾恒烦躁的把药碗一推:“不喝!咳咳!奶奶的!老子都喝了好几天了,咳咳咳!这劳什子有啥用?回头我非揪住老杂毛的胡子,问问他怎么开的药方!咳咳!”
顾二爷看看阿离:“小丫头,咳咳,你爹爹身体怎么样了?”
阿离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眸子:“爹爹瘦了很多。”
邱宝生不知道自己身上断心丸的毒已经有解,这几日又风波连连,确实瘦了很多。
顾二爷满意的点点头:“咳咳,你回长山府,好好跟在你那个师傅身边,咳咳咳!只要你听话,你爹自然没事。”
“不行!”顾南笙终于忍不住跳出来,挡在阿离身前:“她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再回去?万一周夫人再伤了她怎么办?!她今天手上才刚受了伤呢!”
“嗖!”
顾恒直接抓起眼前的药碗就砸了过来:“臭小子你还敢说!你给老子惹得麻烦还不够多?!咳咳咳咳……”
顾二爷戏谑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