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绿衣大惊:“为何?臣妾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没有皇上在宫中,臣妾刚好可以……”
“没有了皇上在宫里,没有人拦着你了,你可以让傅凝嫣死无葬身之地,是吗?”王宁暄再次打断道,“傅凝嫣确实被降位了,但是,你觉得她的能耐已经大不如前了吗?这后宫之内多的是傅凝嫣的势力,你都能分得清清楚楚吗?你如此莽撞行事,都不跟本宫商量一下,就要一个人去对付傅凝嫣,你有几分把握赢得此战?”
沈绿衣闻言,神色一暗:“这是臣妾与傅凝嫣之间的恩怨,臣妾并不想将娘娘牵扯其中……”
听得此言,王宁暄不禁双眸一热,有感动的泉水流过心田,她不禁柔和了神色,依依道:“这怎么只是你与傅凝嫣之间的恩怨?绿衣,傅凝嫣之所以对付你,那是因为她想要折断本宫的羽翼,她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本宫!而你……是被本宫连累的!”
“娘娘,臣妾不敢这么想!”沈绿衣微微垂下睫羽,谦和道,“自臣妾入宫为妃以来,一直都是娘娘在照拂庇护臣妾,此恩,臣妾至死也不会忘,再说与傅氏抗衡一事,完全是出于臣妾的自愿,不管臣妾被傅氏逼到哪一步,臣妾都不会怨怪他人!”
王宁暄露出宽慰的笑容,缓缓道:“绿衣,你能这么想,本宫心里很是欣慰!可是,你既知本宫一心护你,那本宫又岂能坐视你陷入危境之内而无动于衷?当日,傅凝嫣因晨馨一事在中宫陷入危机,其实皇上当时就可以以你搜到的那些东西为由赐死傅凝嫣是他为什么不赐死傅凝嫣,不用本宫多说,你心里也清楚,前朝傅井川不倒,后宫便始终有她傅凝嫣的一席之地,你没看见,刚才皇上对傅凝嫣多么客气么?你这个时候要是杀了傅凝嫣。岂不是要坏了皇上大计?”
“可是娘娘……”一瞬间。泪意毫无预兆地在眼眶中翻涌,沈绿衣含泪说道,“这心头之恨实在刻骨蚀心。傅凝嫣一日不死,臣妾的心就一日像是放在烈焰上炙烤一般……实在是忍不了了!”
“如何忍不了?皇上能忍,本宫能忍,你为什么忍不了?”王宁暄忍着心头的恨意。劝道,“你以为本宫不恨傅凝嫣么?她表面上对本宫谦恭。实际上暗中想方设法地对付本宫和本宫亲近之人,本宫身为中宫皇后能容她吗?还有……你以为皇上不恨傅凝嫣吗?傅凝嫣指使柳漫语杀害了皇上还没有出事的孩子,又冲撞先皇,皇上能不恨她吗?可是现在傅氏一族的势力太过强大。除掉傅氏一族的时机未到,所以皇上还在忍着傅氏一族,只要傅氏一族倒了。傅凝嫣的死期也就到了,到了那时。你想让她怎么死都可以,而现在,你必须和本宫一同忍着她,等着看皇上如何铲除傅氏全族,真正掌控整个朝政!有本宫给你做伴,你与本宫一同忍!”
绝望的笑容瞬间浮现在苍白的脸上,沈绿衣合眸,将心头刻骨地恨意一点一点地埋没,良久方道:“是……臣妾遵旨……”
曦泽这次去南林猎场,除了要带后妃去之外,其实最主要是要带重臣前往,这场打猎并不是为了帝王后妃的放松玩乐,而是大晋帝王以打猎比赛的形式对武将平时训练的检阅,拔得头筹者帝王会有重赏。
想到要带朝臣过去,自然也少不了要将祈夜带在身边。
曦泽从未央宫出来之后,便前往揽月楼寻祈夜,只见祈夜一身天青长袍站在揽月楼上观望风景,站的久了,远远望去就像一樽雕塑。
曦泽一步一步登上揽月楼,唤道:“祈夜,都养了这么久了,身子痊愈了吗?”
祈夜闻声转头朝这边望来,缓缓答道:“承沐龙恩,已经痊愈了!”
“这就好……”曦泽很是欢喜,“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朕你想要什么赏赐!这次你采到古籍上说的大红色雪莲,救了皇后,立下大功,朕要重重赏你,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道来!”
祈夜微微收回目光,拢手于袖,答道:“赏赐就不必了,银子多给点就好!不过……我的身子已经痊愈,不适合再住在宫中,晚枫已经跟我说了好多回,让我搬到他那里去,你今日既然来了,便准我出宫去住吧!”
曦泽闻言,神色一暗:“那好吧,有晚枫照顾你也好,朕就不多留你了……不过,你真的只要些银子?不要其他的赏赐吗?”
祈夜摇了摇头,道:“我是个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之人,名利在我这里不过是过眼云烟,要来又有何用?”风起,将他的青袍微微撩起,树影摇曳间,衬得他仿佛不是站在凡间,而是站在九天瑶池旁的桃花树下,遗世而独立,遥遥而不可及。
曦泽眼中浮现出欣赏的神采来,像看风景一样的注视着祈夜,缓缓道:“还是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朕吧!”转头又想起自己的来意,问道,“朕准备十日后去南林猎场打猎,你也同朕一道去,可好?其实……不想打猎的话,看看风景也好,南林猎场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他真是走到哪都要带着自己,这回真的是一刻也离不得了!祈夜不好推迟,只得应下:“好吧!”
曦泽见祈夜应下,很是高兴,看起来祈夜今天的心情仿佛不错,于是又道:“祈夜……你的身子既然痊愈了,就去给荣妃诊诊脉吧,给她开个调养的方子,让她的身子变得更健壮些!”
祈夜闻言,脸色倏地一变,寒冷的雾气迅速在眸底聚拢,然后急速扫向曦泽,毫不客气道:“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