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这个地方在禹璟瑶心中没什么概念,他从没有去过,只是偶尔听到宫人们提起说是冷宫清冷可怕,只要是谁去了,没几年不死也疯了,不过也是一笑了之。
踏入这红墙斑驳的宫苑,禹璟瑶才惊觉宫内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和不远处高高耸立的乾清宫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里有多庄重威严,这里就有多肮脏残破,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通向冷宫的走道非常窄,步辇根本就进不去,禹璟瑶抬步下来,拢了拢大氅,手中捧着手炉,小太监连忙撑起伞,小心的跟在身侧。
通过甬道,视线突然开阔起来,一眼望故去一片荒凉,门窗破破烂烂,几乎无完好,只堪堪能掩上,满是污垢的幔帐零零碎碎的飘在北风中,还有遍眼可见的蜘蛛网,怎是一个破败了得。
冷宫的管事太监难得也见不到一个贵人来,就是曾经是个贵人的,到了这里过了比奴才都不如,这乍一听二皇子居然要来,连忙搓着手上前,满脸掐媚道:“请二殿下安,敢问殿下有何吩咐?”
昭安殿伺候的人都是头脑伶俐的,并不需要主子吩咐,一直跟在禹璟瑶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上前一步道:“殿下自有要事,杨嫔在何处?”
“原来是看这位,”那冷宫太监连忙上前领路,又有些套近乎的意味,“这位新来的,倒还不怎么闹,一天到晚也不说话……”
那冷宫太监还待再说,就被小太监呵斥住:“还不快带路!”
果然回头一看禹璟瑶已经面露不耐了,那冷宫太监也不敢再啰嗦,连忙麻利的带路,不过片刻就到了一处宫苑,相比之前看的已经算好的了。
小太监上面推开那门,顿时尘土飞扬,一股子霉腥味传来,禹璟瑶用帕子捂住口鼻,对外吩咐了一声,就抬步踏入里面。
里面的情况倒是比想象的好了很多,禹璟瑶眯眼打量了一番,杨嫔一身湘妃色宫装背对他而站,乌黑垂直的发并没有梳成髻,只整齐的披散在身后,禹璟瑶淡淡道:“杨嫔娘娘故弄什么玄虚,本殿又不是父皇,可欣赏不了。”
杨嫔缓缓回转福一身,诚然禹璟瑶这话说的刻薄,杨嫔神色间也不见动怒,“殿下说笑了,只是本宫相貌丑陋,怕冲撞了殿下。”
杨嫔平日里总是浓妆艳抹,穿着不合时宜的衣裳,一副掐媚做小的模样跟在继后身后,如今褪去伪装露出清秀的脸庞,禹璟瑶这才发觉,大皇子的形貌性子其实像极了杨嫔。
不过禹璟瑶可不是来欣赏什么美人的,只打量过一眼,便道:“杨嫔娘娘不去见大皇兄,倒是想见本殿,听着都觉得稀奇。”
杨嫔身子一僵,半响低声笑道:“见了又有何用?不若不见……”
“其实无所谓,这些年我也做了不少违心的事,手底下的冤魂亦不少。”杨嫔淡然一笑,看向手掌心,“早就料到这一天了。”
禹璟瑶不发一言,只因无话可说,无论前生还是今世他从未将杨嫔或者大皇子放在眼里,杨嫔来找他的意思他大约也能猜的到,一句爱子心切足可以表达。
杨嫔很快收拾好情绪,面色沉静定定的望着禹璟瑶,似乎在下定决心,半响闭上双眼,笔直的跪下,“二殿下,我愿意把这些年皇后做的所有事情包括证据全部都交给您,只求你能护住大皇子,不求他大富不贵,只求性命无忧!”
禹璟瑶受了她这一礼,俯视着看着地上的杨嫔:“怎么不求你的好主子?”
杨嫔垂眸苦笑:“二皇子,我知道之前刺杀您的事是我对不住您,但是背后到底是何人指使您心里必然清楚,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无论这事成与败,我都难逃一死。”
禹璟瑶略带嘲讽道:“所以你故意透露给本殿消息,又弄死庞家老四就是为了表忠心?”
杨嫔仰起头:“是,我早看出来了皇后身边的秋凌是您的人,故意透露出去,我知道以二皇子您的势力绝对会逃过一劫!所以就求您发发慈悲吧!大皇子从未肖想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从不曾威胁到殿下您,而且我保证以后大皇子也一定会安分守己。”
“慈悲?呵……呵呵……”禹璟瑶像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你第一天见本殿吗?你觉得慈悲这个东西本殿有吗?还是你以为小时候的事本殿都忘了吗?”禹璟瑶掸掸衣袖转身就走,他已经失了兴趣再留在这里。
杨嫔彻底慌了神,跪爬着上前拽住禹璟瑶衣衫:“是,是我作孽深重,这些都是我做的!可大皇子是无辜的啊!求求您……求求您,就看在你们好歹是……是兄弟的份上,以后说不定大皇子也能帮您一把啊……”
禹璟瑶脚步一顿,低头看向像捉住最后稻草的杨嫔,杨嫔以为禹璟瑶心动了,不住的祈求:“求求您……求求您……只要您愿意保大皇子一命我什么都愿意告诉您!”杨嫔像突然惊醒,死死的抓住禹璟瑶不放手,“对…对…元后的事情,元后真正的死因是什么您难道不想知道吗!”
禹璟瑶脸色一沉,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杨嫔双眼燃起了希望:“只要您答应我,我就什么都说!”
“你觉得本殿会相信你吗?”禹璟瑶淡淡瞥她一眼,“母后是病故世人皆知,你编的那些说辞本殿一点兴趣都没有。”
“呵呵……呵……”杨嫔笑的嘲讽,“二皇子还真是冷情冷性,怪不得众皇子都斗不过您,不是他们才智不如您,是不够您心狠,连自己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