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纵使过去的那件事在她身上刻上了不堪的烙印,即便她已经面目全非,但起码,心还是干净的。
可那个女人呢?
她上网搜索过关于她的那些过去,混乱肮脏,尽是一片靡靡之色,这样的一个人,她为什么可以?!
她自觉不配,难道她就配得上吗!
可是季逸在治疗室里讲话时,嘴边那转瞬即逝的笑容却清晰直白的印在她脑海中,狠狠刺进她心里。
或许他都知道,只是不在乎。
他愿意对着她笑,哪怕她看不见。
不比她,就算站在他面前,也只是个病人。
许久不曾体会过的绝望铺天盖地的袭来,巨大的惶恐与失落感瞬间就包裹住她的心,整个人像是从里到外被掏干,她什么也没有,没有他的笑,没有他的在意,也没有自己。
只因为她不配。
出了执勤室,季逸问:“去亭子里坐坐?”
南风说:“你工作结束了?”
“结束了。”
她迈开步子,走在他前面:“那就去坐坐。”
已是夏末秋初,可她还是原来那样清凉的打扮,到了亭子里,南风刚要坐下,就被季逸拎起来,轻轻拽到一边。
他脱下身上薄款的外衣,铺在横梁之上,说:“坐。”
脱下外套,他身上便只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色t恤,上身完美的肌肉线条包裹在黑色的布料下,有种沉静的优雅性感。
她的指尖曾经一寸寸滑过他身体鲜明动人的肌理,她知道那种触觉,坚硬的,贲张的,诱人的。
她知道他的怀抱有多暖。
南风坐在他的衣服上面,有风扬起她的长发,她捋了一下头发,眯起眼睛斜睨着他,问:“你不冷?”
季逸反问:“你冷?”
她点点头。因为冷,所以才想靠近。
季逸说:“活该。”
南风:“......”
“知道天气转凉还穿成这样,对发烧上瘾?”
“嗯。”她神色自如的点了下头:“发烧了有福利。”
季逸:“......”
她对发烧没兴趣,让她上瘾的只有两种东西,一个是烟,另一个,是她前不久才尝过的,他。
他们只呆了不一会,季逸就有将人拎了起来,顺手拿起外套,裹在她身上:“走了。”
他个子高,大大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有些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那样,天真而滑稽。
季逸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南风皱眉,语气不满:“不是你说来这坐坐?这么一会儿就又要走,逗我呢?”
季逸淡笑了一声,说:“嗯,回家再坐,暖和。”
那个‘坐’字,他发音很轻,稍显暧昧的咬音让她心里一紧,她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的低声骂他:“流氓!”
季逸忽然心情大好,工作一天的疲惫之感顿时烟消云散,他忍不住逗她:“是,跟你不能比,你非但不流氓,还纯情的很。”
南风被他戳中痛处,一下子绷起脸来:“好笑?”
季逸没摇头也没点头,不置可否。
他本是不在意这件事的人,亦没有什么xx情结,每个人都有过往,每段过往都是故事,他从不对发生在别人故事里的曾经多做评价。
但是,这次放到她身上,却无端让他觉得珍贵。
他们出门上了车,南风问:“晚餐?”
季逸说:“好。”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又说:“你给我做。”
南风意外的看他一眼,收敛的目光后,淡声道:“不会。”
他的声音坚定且不容置疑:“你会。”
南风皱眉,盯着他看,他转过头来,眼光不避不闪。
半晌,南风将视线收回,说:“那去我家。”
“不。”他依旧不容反驳:“回我家。”
车子开始向前行驶,南风忽然说不出话来。
他的意思,她能懂。
他要带她回自己的家,要让她在他的家里,为他做晚餐。
一颗心像是被什么软绵的物体撞击了一下,不轻不重,不疼不痒,却忍不住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