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依柳规劝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喝下毒酒,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杀你,尤其是当着女儿的面杀一个母亲。本来最想杀你的是陈寡妇,因为你杀害了她最亲近、最温暖的男人,她有一百个理由杀了你,但她放弃了,独身离开江湖,去天涯海角寻觅自己的后半余生。你可以效仿她,远走高飞,母女重新开始生活。”
夏荷花泣中有乐,苦中带涩:“经历了这些风雨之事,陈寡妇已然超脱,值得喜贺,我真是既愧疚她,又羡慕她。但是,我之所以执意要饮干这杯毒酒,不是为了杀人偿命,而是为了与昨日诀别,这已非江湖中事,因为我太痴情了!”
夏荷花道完,一仰脖子,将手中一杯毒酒饮下。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夫人,你答应过我,一定要照顾好碧微!”
啪啦——!
夏荷花手中酒杯跌碎在地。
与赵震山的心碎在一起,不可收拾。
河依柳闭上眼,把牙齿咬的紧紧的。他实在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这样的结果是他始料不及的。他心里在流血,不是为了夏荷花和赵震山的死,而是为了碧微的活。
赵震山与夏荷花临死的时候,正值屋中一盏油灯断了油。
人死如灯灭,此话一点不假。
河依柳与大总管曹义一起,将赵府中今晚之事一切都安排妥当,便沉重地跨出了赵府大门。
又有人死在河依柳的面前,却不是河依柳亲手杀的。
他们没有死于江湖,而是死于心海。
此晚,晓风残月,冷落清秋。
背后,还断断续续地传来碧微几声歇斯底里的嚎啕:
娘!娘——!
凄苦凄苦,一如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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