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了血,把鼻子里已经脏的了棉团扔掉,张恒向护士道谢,然后眼睁睁注视着护士慢慢浮起红晕的脸,微微扬起嘴角:“对了,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护士扬起头,以着最完美45度角侧脸瞅着张恒:“什么事?”
张恒笑得有些腼腆:“我是过来看望朋友的,她之前就住在刚才那个病房。”
护士恍然大悟,忙解释道:“啊,你说的是那个先兆性流产的病人吧?”
张恒听着这个有些刺耳的词语,强忍住发作的念头,点了点头:“嗯,对。”
“她今天早上就出院了,昨晚住了一宿,说是闻不了医院的消毒液的味道。”
“那她去了哪,你知道么?”
护士摇头:“那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询问。”
张恒皱紧眉头。
“怎么了?你有急事找她么?”
张恒反应过来,忙摆了摆手:“没事,我回头给她打电话好了。”
出了医院,张恒低头看了看手上依然散发着热度的南瓜粥,轻微的重量在此时却给了他莫大的力量,东西是送人的,自然要递到对方手里,打定主意,张恒拎着东西回到车上,掏出手机给江淼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过去,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张恒有些失望,坐着等了一会,又打过去试试,这回倒是很快很接通了。
“喂?”江淼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熟悉的腔调在此时听来突然有点让人感动。
张恒握着手机不知不觉有些用力,他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才说道:“是我,张恒。”
“嗯,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狠狠撞进张恒的心里,不是动心的震颤,而是沾染着浓浓亲情的温暖。
“我来医院了,想看看你,护士说你出院了。你现在在哪里?我方便过去么?”
“嗯,我今天早上出的院,现在回宾馆了。你过来倒是可以,只不过管仲也来了。我怕你和他碰到。”
张恒听出了江淼话里的为难,也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他顿了顿,才有些失望的说道:“那要不算了吧?我就是想着你生病了,给你买了点南瓜粥。想看看你好些没有。”
“这,那要不这样吧,你现在过来吧,我把宾馆的房间号告诉你。”
挂断电话,江淼伸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嘴欠,让你心软,看管仲回来撞见了,能不能轻饶了你。
哎吆喂~!这事闹的!江淼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管仲从宾馆房间出来。想着二楼餐厅做的粥味道挺一般,便直接坐着电梯下到一楼,打算开车去外面的粥铺买些清淡的主食回来。
刚出了宾馆大门,就见到徐京京从车上下来。
管仲脸色顿时沉了,站在原地没动,等着徐京京走过来。
徐京京昨天是真的吓坏了,她本身就有点晕血,又亲眼目睹江淼被她无意撞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那一幕,整个人当时都是懵的,送江淼去医院时。她没跟着进去,不是她不想,而她真的腿软,试了几次都没办法站起来。当时情况紧急,张恒和赵一泽压根没人搭理她。
也不知道在车上等了多长时间,也不见有人出来,她又惊又怕,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给这头唯一认识的朋友。也就是婚礼上那个对她依然有着深厚感情的新郎,打了求助电话。
她被送回了酒店,几乎是刚进了屋,便眼前发晕的倒在床上,等到今早醒来时,朋友依然等在屋子里,很规矩的靠坐在沙发上,而她则衣服完整的睡在床上。
总算恢复了精神头,她主动提出请客吃饭,之后又感谢一番坚持把人送回了家,这才自己开着车重新回到宾馆。
回来的路上,她去了趟商店买了好些滋补品,打算亲自去看看江淼,再和她好好道歉,昨天的事情她虽然不是有意的,却也是直接造成江淼受伤的主要原因。而且最关键的是她现在不知道江淼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孩子有没有保住,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大包小裹的下了车,徐京京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疏漏,这才拎着东西快步往酒店里走。
刚上了台阶,就看到站在酒店门口的管仲,徐京京脚步一顿,神情马上紧绷起来。
以着现在这种情况看到管仲,徐京京觉得非常尴尬和愧疚,眼见着管仲没有下来的意思,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
一向极注意自身形象的管仲头发有些凌乱,下巴上有着未清理干净的胡茬,本应该规整的西服套装腰身和手臂间有着明显的压痕。
徐京京看着他眼底的那抹青灰,满腔的歉意立马翻腾着上涌,她忙不迭的询问:“管仲,江淼怎么样了?”
管仲瞅着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带着一丝狠意,徐京京被他瞪得后背一阵阵发凉,明白倘若目光里能射出鹤顶红,现在管仲一定早灌进她嘴里了。
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徐京京眼见着管仲不吭声,只能干巴巴的主动说话:“我想去看看她,现在方便么?”
管仲瞥了她一眼:“她已经歇着了,我现在要去买点吃的,你送我一趟。”
命令的口吻有些突兀,徐京京却半点反驳的话都不敢提,立马乖乖的掏钥匙开车,把刚从车里拿出来的大堆滋补品重新塞回去。
管仲也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扭头对着徐京京说道:“找家粥铺吧。”
徐京京连声答应。
一路上,管仲不说话,徐京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