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熹微的晨光中,林莞婉便幽幽转醒。
她睁开双眼,有些迷糊的看着粉蓝帐顶好一会,才找回了睡过去前的记忆。
“嗷,我究竟是失控到什么程度啊!!”想经过来的林莞婉哀嚎一声,拉起被子直蒙住了自己。
芫花在耳房听到动静,忙下榻跑了前来,见裹着一团的小主子,有些奇怪。
“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芫花拉了拉被子,没能扯下来,担忧的问道。
听到芫花的声音,林莞婉也诧异她如何会来得这般快,压下羞意掀了被子。
“我没事,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她声音听着很平静,脸颊带着淡淡的粉,一双被泪水洗涤后的杏眼晶亮,因羞意还添了丝少见的媚色。
当真是面若芙蓉,娇艳欲滴。
芫花也是被自家小姐的好颜色看迷了眼,这还未及笄便出落得这般,别说是男子,连她看得都舍不得挪开眼了。
好半会,芫花才算从惊艳中回神,弯下身整理被褥。“昨儿奴婢还是放心不下小姐,便又折了回来,见小姐睡了,却连发髻也未拆,衣裳更是未换。但又不敢叫醒小姐,便只是将您的珠钗摘了。”
苏昭珩是男子,几乎不曾与女子同床共枕,哪会留意这些细节,所以再是对林莞婉关怀倍致,还是有疏漏。
而林莞婉心中鬼,虚得很,不敢接话。
说着,芫花便抱怨起来:“小姐您这般就睡下,还不让人值夜,晚上若是簪子松了,伤着可怎么办。往后不管小姐再如何说,奴婢也不会让小姐晚间一个人呆着了。”
心虚怕芫花一直捏着这事不放,林莞婉最终胡乱的应了两声,敷衍过去。
此间芫花却是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面上除了有些不太自然,并不见怒意与疏离,当下松一口气。
她可是还忐忑着昨日瞒下的事,如今见林莞婉这般。便知她已没往心里去,估摸是气头过了。
“那小姐您再稍等会儿,我这便让人来伺候梳洗。”芫花心事了了,面上的笑更是灿烂几分。
芫花去了会,很快再又回来。身后跟了一溜的小丫鬟。
林莞婉此时害羞的劲也已经过了去,脑海里是又想着别的事来,默默的让丫鬟们伺候着,继续想事情。
前世她是被苏老夫人算计,才会与苏昭珩有了误会那一段。
后来她死在了许安手上,许安更是特意提到过,苏昭珩根本就不会留下她肚子的孩子。
林莞婉想,那时的苏昭珩是恨她的?
误会了她一直以来对他的好,其实是最终想换一个孩子,而保住她在侯府的地位?!
他曾说过她与其它女人无二。都是耍心机的好手。
所以,他应该还是恨上她了,到最后还是恨意难消,才杀了她?
若是这般,是不是也说明,苏昭珩真的很冷情。
哪怕被算计,再误会,她肚子里怀的也是他的骨肉啊。
他究竟是如何下得去这狠手……
林莞婉想着,死前那种入骨的疼痛似又隐隐传来,不由得恐惧得打了个激灵。
“小姐。可是水太冷了?!”司衣正给她轻柔的净面,吓得忙退到一边,要跪下。
芫花也以为是如此,忙伸手去探水温。发觉是偏热的。
司衣的大惊小怪,打断了林莞婉的神思,她敛了敛那恐惧的情绪,扯出抹笑来:“无事,快些吧,也许哥哥已经在等我了。”
见林莞婉没有生气的迹象。芫化拉起了司衣,又给其它丫鬟示意,众人各司其职,动作麻利了不少。
林莞婉不敢再多深想苏昭珩究竟是如何小心眼,如何冷血,如何恨被人算计。
她心底那才卸了半边的墙,险些是又要被堵得密不透风。
压下不好的胡思,林莞婉笑得如往常,在院门处见着兄长,挽手再到墨竹居。
林鸿志有意冷小陈氏,便免了大家的请安,林莞婉自是又乐得每只在墨竹居与自个院子间走动。
打完一套的拳法,用过早饭,兄长们都去用功了,见祖父像有事很忙的样子去了不让人进的小书房,林莞婉百无聊赖,便想着去小荷花池坐坐。
看着生机渐盛的荷花池边,不时有鸟儿落下来,再飞走,林莞婉突然很想自己救下的那只胖鸽子来。
“司琴,你回院子找木香,让她将小灰拎过来。”林莞婉转头吩咐。
司琴忙应喏离去,芫花笑道:“怎么小姐想起那鸽子来了。”
这一问,林莞婉反倒是怔了怔。
对啊,她都不管它许久了,怎么看到几只鸟儿飞过,便想起它来了。
而且,苏昭珩真的是那么忙吗?
她记得他说了两次,有事会让鸽子送信来,明明都是有事,他却都没有再让鸽子来。
林莞婉眨了眨眼,蹭的脸上一热。
她疯魔了不成,好端端的又想到哪里去了。
芫花等了好会,见自家小姐先是认真的想什么,后来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猛的将头扭到对着池水,也不再理会她有些纳闷起来。
小姐是想到什么了,怎么不搭话也不理人。
莫不是她又想起隐瞒的事,这又不想要理她了?!
芫花才放下没多久的心,又提了起来,站在林莞婉身后欲言又止,煎熬死了。
司琴去取鸽子,来回都是小跑,怕主子等急了。
只是往回跑快到小荷花池时,突然听到一声哀叫,紧接着是慌乱害怕的求饶声。
“走个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