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下了一日的雪铺满地面,大暗夜中反射着幽白光芒。
林莞婉与苏昭珩并肩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路上只有靴子踩雪的嚓吱声。
临近后门,苏昭珩倏地止了步伐,侧脸一错不错看着小脸藏在兜帽中的小姑娘。
林莞婉奇怪的也停了下来,抬头去看他。
下刻,却被少年那太过炙热的目光烫得脸微热,又垂下了头。
一路来,她沉默,除了身后有着个被派来监视的清竹,她还察觉到苏昭珩今日与往日不一样,似乎心情很低落。
他虽什么也没有说,偶时望向她会有黯然闪过的双眸却还是泄露了他情绪。
所以他沉默,她也不想开口,怕自己一开口会逼问,会使得他更加难过。
“婉婉……”苏昭珩依旧盯着那不敢与他对视的小姑娘,声音轻柔。“今日让你担心了,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有这种情况。”
“确实有些过了。”林莞婉低着头,看自己红色大氅上绣的团花与画眉。“让祖父与兄长都看笑话了。”
苏昭珩露出柔柔的笑意,“是我不好,这可是又让人印象差一分了,我要怎么办?”
“什么要怎么办,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林莞婉装没听懂他话中之意。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必顾虑,早些上门提亲吗?”
少年语气带着促狭,林莞婉脸泛起了粉色,嘴硬道:“你不怕被打出去的话。”
苏昭珩听着便低笑开来,伸手楷她鼻尖。“真狠心。”
林莞婉被她亲昵的举动弄得瞪眼。
清竹在呢,他回去肯定要会她祖父汇报的。
收到小姑娘怪责的视线,苏昭珩还是笑,本欲再伸手去牵她,林莞婉有所警觉先退了两步,惹得他笑中多了几分无奈。
两人再度拾步往前,守门的婆子早被人先支开了。林莞婉是直接将他送出了门。
苏昭珩跨过门槛,转身将小姑娘的大氅系带紧了紧。
“快回去吧,路滑,小心些。”
林莞婉是不舍的。
苏昭珩是在府里呆了半个下午。可她就没有好好与他说话。
堆积的思念,只是昨夜相聚那小会,根本就没有缓解太多。
“嗯?”小姑娘不动,垂眸咬唇,苏昭珩俯身去看她的脸。
“如果你心里有什么难过的事。你愿意说时,我随时都可以为你分担。”终于下定决心,林莞婉直视面前的少年郑重的道。
苏昭珩微微诧异,认真的去看他的小姑娘,她眼中的关切使他心里似有阵阵暖流淌过。
他的小姑娘也发现了他的低落啊,还这么小心翼翼的陪着……并愿意与他承担沉重的情绪。
苏昭珩想着呼吸不由得逐渐乱了,胸腔中似有热血涌动,一种满足又让激动的高兴。
“啊……”
还在紧张等待苏昭珩回答的林莞婉被他突然伸手揽过了门槛,随即人又被推靠在院墙上,口中才刚发出的惊呼被堵在微凉的唇中。
呼吸相融。彼此的气息相融。
林莞婉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手不自觉圈上了紧贴着她的少年精装腰身,引得对方又是一阵发狠的攻城略地。
急促缱绻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小巷kǒu_jiāo织着暧昧旖旎,久久才再消散于无声中。
林莞婉往回走的脚步匆匆,微微肿帐的红唇使她脸上热潮未散,一路上杏儿看向清竹的眼神都非常俱威胁性。
清竹头皮发麻的拿着灯笼看脚下。
刚才他什么都没有看见,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林莞婉心虚怕被精明的祖父看出端倪,并没打算再跑一趟墨竹居,只与清竹道明日再去请安,在分叉道领着杏儿往自己院子走了。杏儿在离开前又对着清竹飞了个眼刀警告。清竹只好拱了拱手当表态,这才让杏儿没有再一步三回头。
回到院子,林莞婉泡在热水中便昏昏欲睡。
在迷糊间却还是想着苏昭珩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说近些日子怕不能出门太频繁。只与她书信来往。
他究竟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林莞婉蹙眉,带着疑惑被芫花催促着起身穿衣,一沾床带着倦意睡了过去。
从第二日起,林莞婉院子里又开始有着鸽子飞来飞往。
苏昭珩一如他所说,许久都未再与她约见,但每日都会有着两三回的书信。
有时只有短短几句。有时会写上许多。
林莞婉从越发有力苍劲的笔迹判断,苏昭珩的伤恢复得不错,一整颗心也终于是放了下来。
而在林莞婉不知道的这一个月里,苏昭珩会时常被皇帝召到宫中闲聊,而在开朝后,被压送回京的樊奕开始受审,将与苏睿哲如何伙同勾结鞑国三皇子之事供认不讳。最终樊奕被叛了腰斩,手下一干将领重罪者与之共赴黄泉,通敌一案至此才算是结了案。
睿王与曹牧之两人也越发小心,除了在上朝时见上一面,也不再私下来往,不敢在这浪头风尖上被人寻了差错。
朝中一时平静无比,皇帝除了心存的一件惑事外,心情可以说也是极不错的。
本来喜欢没事就对掐的两位重臣,如今终于有一人退让,看着另一人就绕步走,给他带来了多少省心,他心情又怎么会不好。
时间流水过,在二月初又一场雪过后,是林莞婉的生辰。
往年她都是在外祖家过的,如今尚书府已换了样,她也不好意思再躲到外祖家去。
林老太爷是第一次给孙女过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