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林莞婉敏感,实在是夏氏此时投来的不善视线太过明显,使得她想装不知都不成。
莫不是夏氏还是将苏三房的事算她头上了?
林莞婉心中思索着,想想这事于夏氏来说也算无妄之灾,她气不顺也是情有可原。
想着,她不动声色起身,准备还是凑陈老夫人身边躲一躲的好。
不能惹,她还躲不得嘛?能躲一时是一时!
偏看得生了气闷的夏氏却不想让她走了,她双眼扫过四周,也站了起来稍挡了林莞婉的去路。
“乡君,我方才喝茶不小心沾湿了衣襟,想去整理整理,乡君可方便带路?你瞧陈大夫人忙得这会都没得空坐下。”
夏氏笑意盈盈,理由适当,林莞婉还真没法拒绝。
众所周知的,她可在将军府住了七八年,要说不认路这鬼话肯定没人信,若是推脱到小丫鬟身上,夏氏指不住还认为自己怠慢她。怎么说她也是将军府的表小姐。
无法,林莞婉压下翻涌的心思,笑道:“当然方便,侯夫人请随我来。”
两人几乎没有引得人注意离了席,林莞婉轻车熟路的领着人往准备好的客院去,走到几株梅花树下时夏氏突然停下了脚步。
“婉娴乡君。”
听到喊自己,林莞婉奇怪的回头去看夏氏,只见她脸上的笑已然淡去,一双美目带着深意盯着自己。
“侯夫人可是还有什么别的事?”
对她客套询问,夏氏勾了勾唇角,笑容展露得快也落得快。“我听说我那不成器的长子与婉娴乡君有所来往,所以这才借故特意问问乡君。”
被指面点出自己与男子相互往来,林莞婉再是重活一世脸也禁不住发热,心虚又手脚无措。“侯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敢认也不能认,林莞婉笑得有些僵硬。
夏氏心间又是冷笑,“原是我误会了,那还真是对不住婉娴乡君了,我还担心许久呢。先前听说过护国公府的大夫人曾登了尚书府的门求娶乡君。乡君前不久置身于流言之中也是护国公府的小公爷作证,眼看来都是真事了。”
什么是真事?
是求娶之事,抑或是传她与苏昭华之事是真事?!
夏氏的含糊其辞使得林莞婉有种被羞辱了的难堪,若是眼下有第三人在场。还不知人听着要误会成什么样子!
林莞婉的紧张无措被夏氏一番不得宜的话全打消,眼神也变得有些尖利起来。“侯夫人言语是否有些不妥当,都是流传之事,怎么到夫人嘴中就成真事了?!”
没想到方才一副任人揉捏模样的小兔子居然张嘴露出利齿,夏氏心中微微诧异。却也知道自己确实说过了,被抓住把柄。
可她也是不惧的,论身份,对方只是小小乡君,论辈份她为长,一点言语不当林莞婉也不能怎么着她!
她要的是让眼前的小姑娘自主疏远了苏昭珩!
“瞧我,说话一向都是直来直去。”夏氏捏着帕子,挡了挡唇边的冷笑。“我是误会为乡君与我那长子有什么,着急过头了,一来是怕耽误了乡君。毕竟护国公府可不是我们一个侯爵府可比的,二来我早也给长子相好了姑娘家,准备过几日就去定下,才急着与乡君说开。”
说着,夏氏还用含着讥讽的目光撇了眼她,又道:“乡君也知道,这男女婚嫁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不过是好意。”
林莞婉早在听得给苏昭珩相好人时脸色就变了,再被夏氏那明显指她与苏昭珩是私相授受。一张小脸是血色尽退。
夏氏是不喜欢她到这种境地,一再出言辱她!
见林莞婉被说得脸阵青阵白,夏氏知道是达到效果了,同时还在心中暗道。话说这份上林莞婉居然也只是变了脸色,没有露出羞愤与被气哭,还真是算定力好的了。
“话我也说完了,乡君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夏氏满意的露出笑,丢下话准备离开。
林莞婉抬脚两步挡了她去路,抬着带了丝恼意同时还有着倔强的小脸问:“还请夫人慢一步!我想问问夫人。苏昭珩知道你所说的事吗?!”
没想到她还有胆量与勇气拦她问这种话,夏氏有一丝错愕,下意识回道:“婚姻之事自当是长辈做主。”
“那就是说他不清楚了!”林莞婉抓住事情关键,难过的心情散去些,再问:“那请问夫人,侯爷知道这事吗?!”
“这……”夏氏被再问得怔愣,可下刻便反应过来,冷声道:“乡君就是这样的教养?你一姑娘家怎么好意思问出这样的话来!”
这一世,林莞婉在意的家人都已讨过那可怕的劫难,她如今就只得一个与苏昭珩好好过前世不曾有过的生活的想法,不管是谁阻挠她都不许!
何况她那么清楚的知道,夏氏从前世就莫名不喜欢自己,从方才的言语间也可以看出她现下也极厌恶自己,竟然都被厌恶了再装得一副温婉贤良又有何用?!
林莞婉越想,心间越是一片清明,语气也不客气起来。“夫人都能当着我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说出有污我名声的话来,我又还有什么不敢问?!若不是夫人也想当那州官?”
被反嘲讽,可是轮到夏氏脸阵青阵红,看着林莞婉直咬牙。“你…你……”
“我什么?夫人,从头到尾都是您在污我名声,如若我此时哭着跑回去,与外祖母说了这些事,您说会不会影响了陈家与苏家间的关系?!”
“你威胁我?!”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