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仇,你的恨,由我来报。
林莞婉被这带着坚定的话惊得心乱如麻。
这算是他对她许下的承诺吗?
可是为什么?!
林莞婉凝望着苏昭珩的眼中,全是不可思议,脑海中闪过这世与他再度相遇后的种种。
屡次的出手相帮,对她流露的情絮,一一掠过。
林莞婉突然发现,他似乎还处处在迁就着她的性子。
愈发清晰的猜想,使得林莞婉后退了几步,视线也随之从他身上挪开,望向了许平放在小几上烛台。
烛台上跳动的光芒,忽然像是一把烧得极旺的烈火,将她双眼灼得生疼,将她烤着似的。
恩与怨,她分得清。
前世她是他的妻时,他都不为所动的看着她的家人赴刑场,更是让她含恨而终。如今她不再会是他的妻,又哪用得着他去操份这心!
她又为何要与他有再多牵连?!
“苏世子言重了,只是施救与相告之恩,我便是感激不尽,不敢再多劳烦世子。”林莞婉心间酸涩难忍,语气也僵硬无比。
苏昭珩被她突然的疏离,冷语刺得心底快速的翻起了风浪。
只见他眸光暗了暗,面色又恢复了平常的冷凝。
是他太过着急,所以她才一直抗拒。
她如今是深闺小姐,不是前世他的妻,当是不愿再三与他一外男来往过密。何况现在的他确实没有立场去许这种承诺。
事情,还得循序渐进。
他要定她,便会让她再度成为他的妻!
他更会尽一切能力,除了另她感到困扰的事与人!
苏昭珩收起心间的杂乱,转身抬步,要往外去:“林三小姐不妨坐下,听我细说。”
一反白日与晚间时的纠缠不休,苏昭珩的淡然使得林莞婉眉心跳了跳,心底像是空了一块。
她抿了抿唇,再看了眼昏睡的戚妈妈。也步出了屏风。
不会,屋内便有着低低的说话声。
****
烛蜡在燃烧中融化,一滴滴淌落在烛台底部,又慢慢汇聚成似水涟漪般的膏状。
林莞婉脸色苍白。一双手死死的攥紧,愤怒如冲天而起的浪花,席卷得她眼前阵阵发晕。
“这些都是奶娘亲口与你说的?你可还有再查清?”林莞婉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夹着怒气问道。
因为愤怒,她自己都未察觉。是问了一个多么无理取闹的问题,也忽略了如若苏昭珩真去查了意味着什么。
苏昭珩倒是不介意她质问般的话,很是淡然道:“事发时情形是你奶娘亲口所述,我确也是有派人再去查她话中真假,因为我不可能让一个底细不明的人靠近我。”
“在她突然冲出来要撞到我马蹄上,我还以为是有心之人。哪知是让我要带她进京,要去镇国将军府,更提到了你的名字。这件事虽然历经了八年,可只要做下,便会有蛛丝马迹。顺着这些踪迹我得到情况。与你奶娘口径相同。”
林莞婉怒得一拍桌子,咬牙道:“当年我母亲去世,戚妈妈第二日就被继母赶了出府。小陈氏当时满口慈悲,还说看在母亲面上让人送他们回乡一程!可却栈走水?!”
“这一程,是她想将人送到黄泉路上!小陈氏好手段,当年戚妈妈必定是撞破了她什么事情,才引得她想要杀人灭口!”
少女发怒,一双清亮的眼眸蒙了浅浅的血色,那是血丝在眸中汇聚,与年龄不相符的戾气将她娇美面容添了丝扭曲。
苏昭珩真真假假掩盖了寻人经过。本只是想点出这暗中捣鬼之人,想要她去提防些。不要再像那日般,险些中计被毁去清白。
可少女的敏锐超出了他预料不止,更显露出了她的心智早已超越了幼嫩之龄。
苏昭珩发现他一丁点也不了解面前的人儿。她今世除了母亲去世外,在将军府的日子是舒心的。
许平给到的调查中,她该是无忧无虑,有些任性又开朗的才是。
一时疑惑的苏昭珩走神起来,目中探究也愈发的深。
屏风后此时却传来声响,惊得林莞婉瞬间就站了起来。提起裙摆就往后跑去。
戚妈妈醒来,她想要下床寻林莞婉,哪知因眼前模糊,撞到了床边的小几上发出动静。
林莞婉来到她身边,将她又扶回了床上,听她呼吸沉重又转身要去倒水。
外边的苏照珩亦跟了过来,弯了腰想去看她情况,哪知便被戚妈妈握住了手。
“小小姐,老奴以为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戚妈妈握住了苏昭珩的手,便不停的摩挲着。
苏昭珩眼角抽了抽,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戚妈妈却对他粗糙的手心吃惊,弹坐起来:“小小姐,如何你的手会有茧子,难不成是那个天杀的还让你亲自动手干活不成!”
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要再去抓她面前模糊影子。
苏昭珩有些无奈后退了一步,“你认错了。”
就在这时,林莞婉已端了茶杯过来,见到这幕险些把水杯都要扔了。
戚妈妈为了想碰触到眼前的人,半个身都探出了床外。
“戚妈妈,别急,我在这!”林莞婉快步上前,将杯子个搁在了小几上,将戚妈妈身子往床中又挪了挪。随后又侧头怒瞪了眼苏昭珩。
似乎在怪他为何不去扶住戚妈妈。
苏昭珩只觉得胸口一闷,有些委屈,可又不能说什么,只得默然转身回到外间。
在他转身过后,里面便传来少女低低的抽泣声,夹着妇人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