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返府中,陈文沐浴更衣,休息了片刻便继续处置公文。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工作还有不少,会议、约见,可能一天都不见得能闲下来。不过明天也就是腊月三十了,在除夕夜之前公务总是要处理完毕的,陈文也打算借着过年好好休息几天,为明年——永历十二年的到来积蓄更多的气力。
“看来本王的贺信是送到了,这位国姓可也真是会找时候。既然人家都开口了,那就批了,不就是种子、农具什么的吗,卖!”
四月,陈文还在席卷湖广,郑成功从中左所出发,挥师东进,大举进攻台湾。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恢复,尤其是与陈文瓜分了耿继茂的产业,实力恢复了一些,军队的规模也比历史上要稍微大上些许。
只不过,稍微二字,总体兵力没有增加多少,但是战斗的过程却是摧枯拉朽一般。这其中,郑成功用陈文制造和训练的臼炮炮组轰塌荷兰人的堡垒没有出乎陈文的意料,但是在此之前,郑成功与荷兰人野战,却使用了在瓷瓶里装灌火药,点燃引信后投掷的国姓瓶,军情司勾连到的一个军官却是在报告中狠狠的写上了一笔。
“老天爷真要再给国姓爷几十年的寿数,天下谁属还真是未知之数。”
陈文叹了口气,很可惜老天爷在历史上没能让国姓爷再多活些年,不过这一次,永历暂且不会去缅甸,李定国也还在云贵奔波,满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敢去动郑芝龙,算来算去,当初导致郑成功病故的因素,好像也没剩下什么了。
“要中左所的情报人员查查,延平郡王世子,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太合乎礼教的行为。”
“末将遵命。”
军情司送交了几分机密报告,这些都是要直接送到陈文案前的。陈文细细看过,一一作出了批示,待了结了军情汇报,他便让人将那几个朝鲜的遗老遗少唤来。
之所以称其为遗老遗少,那是因为朝鲜在今年已经被满清正式灭国了。朝鲜皇族李氏家族无一例外的被清廷捉拿进京,清廷在朝鲜,用旗人和汉人充当文官、用从漠南蒙古招来的牧民组建核心的占领军、提高朝鲜的贱民“邦子”的地位,充当民间治安的维护者,借此组建伪军。现如今,已经没有朝鲜这个藩属国家了,有的只是满清的北高丽和南高丽这两个行省而已。
“齐王殿下,天朝于下国,名为藩属,实同父子,当年朝鲜的国号都是太祖高皇帝所赐,显皇帝更是对下国有再造之恩。现在鞑子因下国怀念天朝洪恩浩荡而行灭国之事,还请齐王殿下早日出兵,解救下国百姓于倒悬之苦啊。”
朝鲜的这几位见势不妙干脆直接逃亡日本的遗民,此时此刻在陈文面前哭天抹泪,好一副亡国之民的惨痛。
哭秦庭,这样的戏码当年冯京第在日本也来过一回。这样看来,朝鲜对中国文化还是学的很不错的嘛,别说什么精神、内在之类的东西,起码样子还是作出来了。据说这些日子,这几位仁兄在驿馆和大街上还好,一见到齐王府的官员就立刻变了痛哭流涕,敬业精神也是值得称道的。
“这样吧,各位先把贵国的情况说明一二,本王也好有个了解才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齐王殿下不愧是天朝藩王之首,诛杀奴酋济尔哈朗的盖世名将,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了这句恭维,陈文也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对他们说道:“藩王之首,不敢当。本王如今是亲王,领了太师兼太子太傅的荣衔,确是国朝加衔最高的藩臣,不过今上现在最为信重的晋王殿下,所以这句什么藩王之首的话,还是免了,当不得。”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那个年老的朝鲜前府尹当即便闭上了嘴巴,旁边那个中年牧使咽了口唾沫,连忙将话题引向陈文刚才的问题。
“回禀齐王殿下,鞑子在下国暴行累累,罄竹难书……”
“本王不想听什么暴行,鞑子在中国做的事情本王见多了,不差你们的。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本王还有很多公务,没时间听你们哭诉。现在进入正题,本王听说鞑子在贵国组建高丽八旗,可是如此?”
陈文粗暴的打断了朝鲜官员的话,他是实在没有兴趣跟这些朝鲜人扯闲篇了,朝鲜很多的情况,此前郑奇、小野一郎他们前往朝鲜时遭到了清军和朝鲜伪军水师的进攻,护卫的水兵没能占到太大的便宜,双方杀伤相当,但是却抓了回来一个清军军官,拷问出了不少东西。他现在需要知道的,只是实情,而他也相信这些遗民或多或少在朝鲜本土还是有些门路的。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陈文眉头一皱,中年牧使满头大汗,连擦也不敢擦上一把,进入到正题之中:“回禀齐王殿下,确有此事。下国全国分为京畿、忠清、江原、黄海、全罗、庆尚、平安、咸境等八道,鞑子在这八道之地,将招募来的那些不要祖宗的朝奸打散组编为八旗,其中有一部分已经离开了朝鲜,据说是要去京师的。”
“高丽八旗规模如何?”
“据小人所知,每个牛录两百人,现在各旗各编了十个牛录,两黄旗多一些,各有十五个牛录。”
两黄旗多一些,加一起也不过是三十个牛录,再算上另外六旗,总共是就是九十个牛录。好像不多但是按照每牛录两百人计算的话,那么这也就是一万八千的高丽八旗。
如果再按照军情司的报告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