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记忆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脑海中这浩如烟海的信息可有边际。
广目天王笑道:“姑娘谦虚,何以说这是旁门左道。”
惊澈望着她,淡淡附和道:“姑娘谦虚,这当然不是旁门左道。”
他语气淡漠,一口一个“水姑娘”,听着颇为生疏,但众人都道他心中有气,一来恨水姑娘向帝后立誓与他绝情,二来不悦与秾华、丝绦骤然订婚,姻缘不能尽如心意,因此言语冷漠,性情忽然刻薄,有敷衍之音,又有戏谑之情吧。
水凌洛却知道他这是要自己给众人一个正当的说法,不叫众人随意猜测,虽然听他口气不善,但想他心中有气,又受了伤,不免心里不痛快。
眼波流转,不由自主地去瞧他。惊澈也正回眸望她,二人目光相撞,不由心中都是一荡。
水凌洛立时避开,片刻,写就药方,交与广目天王,广目天王大喜,立即命副官拿去给李慕泓。
水凌洛又问惊澈:“你可还有别的伤?”
惊澈道:“没有了。”
无痕跳起来道:“殿下剑术精妙,将那密密麻麻的细蛇都切碎了,我们动作慢了些,给咬了不少伤口,九尾妖狐说也有毒,水姑娘可有解方?”
惊澈竖眉道:“你当她神医啊?刚才不过凑巧,瞎猫撞上死耗子,哪能什么毒她都能解?等着慕泓的解药去!”
水凌洛瞥他一眼,知道他这是替她挡了,微一犹疑,大着胆子道:“偏巧瞎猫撞了死耗子,这种水蛇之毒的药方我龙绡宫多不胜数,有一种最妙的,什么蛇毒都能解。无痕上神,我这就写给你!”
无痕大喜道:“真的么?水姑娘真是……太感谢啦!”搓着手瞧惊澈,冲他使眼色,密语传音道:“殿下的心上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惊澈气不可遏,眸光如刀光瞥了眼水凌洛,水凌洛也有些赌气,不看他,伸手取了纸笔写药方。
惊澈怒气难出,伸手一掌拍在桌上,掌印深入大理石条案两寸,生生拍出一个巴掌印。
水凌洛吓得身子一缩,笔下滴出一团墨,不禁也恼了起来,挥手草书写就,递给无痕道:“无痕上神放心,那青线蛇虽然厉害,但九首蛇王并不擅长用毒,这方子必能解他的蛇毒。”
无痕接过大喜,笑道:“多谢水姑娘!”又冲惊澈使个眼色,见惊澈怒容满面,以为他听到九首蛇王恼火,再想到妖族霸占水姑娘的龙绡宫,殿下如何不火?
向水凌洛说道:“水姑娘,虽然我们这次刺杀妖神和鼠王不利,但也是计划不周,被妖神下了套,好在三殿下携了照妖镜,配上他的缠丝剑,实在神勇,一剑斩了九首蛇王一只蛇头,也算替姑娘出了一口气,姑娘切莫着急,咱们细细筹谋必为姑娘报仇雪恨!”
无痕说得眉飞色舞,却发现这两人都面色更是难看,互相对视,怎么有了点火药的味道?
水凌洛秀眉紧蹙,问道:“殿下,你拥兵十万,为何要冒险行刺?你可知妖神也曾学过占卜之数,虽然不精,但对你贸然偷袭未必不能预料在先。正如无痕上神所说,咱们细细筹谋徐徐图之,为何要铤而走险?你……你……”
语音虽然柔婉,但质问之时,担忧之情流露,显得极不赞同惊澈昨夜行刺冒险。最后因情急关切竟不知如何说下去。
惊澈霍地起身盯着她道:“我能去自然有把握,怎么就是铤而走险?如何用兵我心中自有计较,我说过叫你不必担心,在剪桃宫等候消息就好,你如何不听?”
水凌洛道:“我本来就是龙绡宫的人,住在天庭做什么?在天庭等候消息又怎能放心得下?我跟着来,无论如何总能给你一点建议,你大胆去行刺妖神鼠王,为何事先不同我说说,我昨晚以为你今日要列兵叫阵,正想同你商量克制妖神的法术……”
众人都环伺在侧,惊澈听她话中之意,不免又要露出蛛丝马迹,气得一挥袖道:“好了!不必再说了!我倒不知道水姑娘有什么好建议要同我商量,军机要事,不宜公开议论,不如随我到内室秘密商议,姑娘有何谏言,惊澈洗耳恭听!”
水凌洛见他口气生硬,言辞犀利,正羞愤无已,手上一热,便被他握住了右手,当真拖着往内室走去。她大吃一惊,急忙挣脱,却哪里挣得开,三两下被拉进了内室。
房中一众人登时瞠目结舌,不由面面相觑。
秾华和丝绦吃惊太过,虽然昨晚惊澈有言在先,对她俩并无情意,他日还要筹谋解除婚约,与这龙绡宫的水公主在一起。但现下当着众人之面,她们的准未婚夫拖着一个绯闻满天庭的女子直接进了内室,她二人毕竟是丢面子之极,不由得都面红耳赤。
秾华犹强自忍耐,丝绦已是情急,叫道:“殿下……”一声唤出,却不知该说什么,难不成当众去劝阻?
惊澈恍若未闻,黑色披风的一角在屏风处消失。
广目天王见三皇子行事这等荒唐,一时愕然,半晌吭吭咳了两声,道:“现下治伤要紧,无痕,快去看看慕泓的解药配好了没有!”
无痕笑道:“哪有那么快!不如等等,看殿下一会儿有什么军令!”
此言调侃,众人哪敢接话?
唯独沈可心睁大了眼睛笑道:“龙师兄和我姐姐这是吵架拌嘴了么?我听着怎么是两人都担心对方呢?我姐姐不懂行军打仗又不会仙法,讨论什么军情呀?想必躲起来说贴心话去了,嘻嘻!”
她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