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好了,对身边的人也是种压力。
陶泓接受了他的好意,同时也有意识地分担一些。比如回家的时候顺手带点卤味小菜,邵砚青倒也赏脸吃了一些,然后隔天他就开始煮卤水,接下来几天整个房子都泡在花椒大料八角茴香的香味里。
桌上的卤味也渐渐多了起来,陶泓知道他这是较上劲了:有这么个厨房小能手在家里她还敢打包外食回来,这不是明摆着打人脸么。后来就学乖了,再不会打包熟食回来而是趁着午休去超市买些品质上佳的食材或是调味料。
投桃报李,邵砚青的回应更加热烈而直接,每天换着花样变菜单。两个人吃饭能丰盛到哪里去?但在他手上就能翻出百般的花样,今天香港烧味明天泰国咖喱后天新加坡肉骨茶。发展到现在,每每到吃饭的时候她就有被投食的感觉。
偶有一次和陶隐聊到这个话题,她总结说是人太清闲了,二十来岁的人过得和退休老干部似地,天天闭门不出地在家里养花养草琢磨着今天吃什么喝什么。说到后面却是羡慕,“能偏安一隅也蛮好,至少是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
陶隐在那头不屑地笑,说你装什么傻。陶泓被他数落得莫名奇妙,说我怎么装傻了。陶隐这回冷笑了,说:“你活这么大了,见过有不求回报的付出吗?爸妈例外。就算是我对你好,也多是有目的的。”他倒是半点不掩饰,“房租便宜也就算了,包餐也不新鲜,但包餐包到这份上的,你就没觉得不正常?中国好房东,你还真当自己有这么好运气呐。”
陶泓对于弟弟的明讽暗喻很是不屑,特别他说起邵砚青时的口吻让她听了极不舒服,“心理阴暗的人看谁都是有别人目的的,你付出都要回报不代表别人也是。”
陶隐拔了拔手边的小风车,懒洋洋地说道:“就算是个姑娘对你好成这样,也是不正常的。何况是个男人。”
“你这意思是我不值得别人对我好咯。”陶泓打小就长得好,一路过来鲜花掌声不少。习惯了优待就觉得是常态,有时压根没放心上。不是傲慢自大,而是习以为常了。
“你看你看,和我钻牛角尖了吧。”陶隐逗她,“好也分很多种,正常范围的和不正常的。就你反应的来看,要房东是个姑娘十有八九是les。房东是个男人,那他百分百在追求你。”
“开什么玩笑,他比你还小两岁呢。”
“那你就争气点,别搞到最后让我叫一个小我两岁的男人姐夫。”
“……你就不能说点靠谱的吗?”
“我很正经地在警告你。”
“……”
“你向来招桃花,还大多是烂桃花。”陶隐漫不经心地拿笔涂鸦,说话也没了把门的,“偶尔有朵看着不错的,结果是夹竹桃。”
陶泓沉默了片刻,说:“被毒过一次也学个乖。算是涨经验值吧。”
陶隐这会儿也没讽刺她的心思了。他素来是嘴硬且不轻易认错的,放软口气基本就是退让了,“要对人没这意思就挑开了说,最多再找地方搬出去就是了。你老这么稀里糊涂地,别被人扮猪吃老虎了。”
陶泓知道弟弟说得有道理,但仍下意识地为邵砚青辩解:“他不是那种人。”
“陶泓,你不是真想让我叫他姐夫吧?”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