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陶泓对时茴抱了十足的好奇。之前知道这对情人苦恋多年,只当是命运捉弄,后来了解得深了才知道完全是男人自己作大死。大约也是上天看不下去了,让他真真正正地小死一回,这才敛了脾性,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只是他对时茴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却仍没有减轻半分。
酥脆喷香的芝麻饼送上来了,邵砚青取了一块用小刀划开,往中空的饼里填进烤肉、葱丝和酱料,再送到陶泓手上。另一边丌冬川也是一式一样地做着,连送到时茴手上的程序都省了,直接给喂到嘴里。
左右夹击之下越发显得在座唯一的单身狗没有活路,他哀怨地想往烧饼里夹多一倍烤肉,结果发现烤肉已经被两只秀恩爱的幸福狗给挟光了,愤恨之下只能往烧饼里塞了一把大葱,咯吱咯吱地啃着。
两个女人熟络起来,相携到外面去看烤全羊和做芝麻烧饼的老式烤窖。丌冬川皱着眉头想要跟去,刚要站起来衣角就被左右拖住:“你怎么和时茴的腿部挂件似地,她一动你也动。”“你还没学乖?”
丌冬川绷着脸坐下,一颗心全挂在外头。查小星感触颇深:“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能让女人跑到老远后还能乖乖回来的男人,那才是能耐。”丌冬川撕开一块烧饼,说道:“我脑子进水说胡话,你信?你脑子也进水。”
啊呀,这打起自己脸来啪啪清脆,你还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邵砚青缓和气氛:“那现在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我们好好说话。”一右一左的男人齐瞪他,“你脑子才养鱼。”
许久未聚的老友,碰到一起相互毒嘴攻讦外,也会交流交流生活日常。丌冬川已经趁热打铁地将时茴拐去领了证,买的婚式比平常的小半号,紧紧地圈住彼此,时刻提醒着自己是已婚人士需要养家糊口。
“那不办婚宴,时茴家里能同意吗?”
“她一定要坚持,我没办法。不过去法国旅行结婚也是不错的,她喜欢那里。”
虽然说合法结婚程序就是领张证,但缺少了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传统婚礼形式,老一辈人绝大多数是不同意。这有出于名誉的考虑,也有出于经济的考虑。时家父母就属于那绝大多数,倘若这点子由女儿提出来,那肯定免不了一场家庭大战。但如果由丌冬川提出来,那便不费吹灰之力。
查小星真不理解时家父母,信任一个外人远胜过自己的女儿。倘若不是这样,时茴也不会打小就被丌冬川吃得死死,半点翻身机会也无。简直为虎作伥,“我以后有女儿一定要好好教育,永远爱她信任她。为免她遇见你这样的人渣败类!”
丌冬川被他这么人身攻击竟也不恼,反倒是笑眯眯地说道:“前提是你能生出女儿,再往前提一些,你得先有老婆。哦,你现在交到女朋友了吗?”
真是孰不可忍,“我一直有交女朋友!”
“我不怀疑你能交得到女朋友,但你一直交不住女朋友,这才是重点。”
再说下去真要的掀桌了,邵砚青赶紧按住桌子顺便一左一右分别踩住两个老友的脚,“谁没有个过去啊,又不是天生会谈恋爱。”
这话题转得牛头不对马嘴。查小星听着不对,三句两句就把话给套出来了,不由拍案:“小桃红和你坦白情史了啊!”
“有情史又不是什么罪过,”邵砚青用筷子去拔弄调味碟里的酱汁,“我没恋爱经验更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可她对前男友的评价这样高,你就没一点危机感?”
他低下头。怎么会没有,忐忑得很啊!但是要让他和谁竞争?和她心里的影子吗?还是和她曾经的过去?
“我想她告诉你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困扰。如果一个女人心里在意一个男人,她不会轻易离开。就算离开了,也不会轻易和另一个男人提起。”丌冬川用纸巾擦手,这时脸上泛起一丝狡猾的笑容,“所以对于前面那位,她要么用情不深,要么就是完全放下。还有种可能……”
邵砚青竖起耳朵,“可能什么?”
“逗逗你。”
查小星真的掀翻一张凳子,“你个嘴欠的,逗我们家小青好玩吗?好玩吗?小青你别听他胡说,他懂个屁的女人心理。他这几十年就专钓时茴这傻丫头了,他知道个什么前男友啊!”
丌冬川也不恼,只慢腾腾地撕开一只烧饼,说:“你懂,那你解释解释。”又掀着眼皮斜掠去一眼,“反正你当惯前男友,从前男友的角度来看,你经验非常丰富。”
查小星觉得今晚他不把丌冬川打得脸开花,自己就该羼进烧饼里当馅儿了。但他真要扑上去的时候又被邵砚青给拎了起来。对,就像之前拎烤鸭似地挂在半空中晃荡。
上天真不公平,凭什么不给人同样长度的腿呢?
陶泓和时茴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一幕。陶泓之前见过也没怎么吃惊,倒是时茴给吓了一跳。丌冬川知道她胆小,伸长手臂把她勾到怀里,捂住她的眼睛,“太暴力了,我们不看。”
吵吵闹闹地结束时夜也深了,于是各自归家。
她晚上喝了些梅子酒,这时有些醉意朦胧,上楼时摇摇晃晃。他打横将她抱起,一边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