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体是中式建筑风格的三层小楼,外观朴实而低调。今天的天气其实不太好,这时太阳已经躲进云层里,天空灰蒙蒙地竟飘起了小雨。这样绵软的雨打在树叶上几乎没有声音,而雨帘很快又织成了蒙蒙的雾。
一楼是日间活动的客厅、厨房、餐厅、工作间,二楼和三楼是一样的布局,有三个房间并一个小客厅。他带她到三楼,“右手边这间,是主卧。”他见她只是站在门口探看,又补充了一句,“有个小露台。”
从露台看下去,庭院在细密的雨雾中有一种迷人的慵懒,令人心折。她双手扶着栏杆,深深地呼吸。难怪他会说‘你会满意的’,这样的环境恐怕鲜有人挑剔。不过这房子显然不可能是她能长期负担得起的。更何况——
“这房子还有谁住?”
他仿佛发现壁灯上有什么不妥,直直地盯着,“我。”她愣了一下,“只有你住?”可那晚她分明看到了另一个人。他这时将视线挪了回来,说:“我一直住在这里。”
他的表情这样认真,她后背泛凉,莫不是她两次三番撞阿飘?也不对啊,晚上还能解释得过,光天化日的怎么可能?
“我……前两天路过这里,看到有人从这儿出来。不是你。” 她比划着,“有这么高,非常帅。爱护公物,神出鬼没。”
邵砚青几乎是立刻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问道:“是他吗?”
陶泓眼睛一亮,“就是他。”还没来得及多饱眼福屏幕就闪回去了,她有些悻悻,“照片拍得蛮好。”
“他是我朋友,临时有事来住了两天,前晚刚走。”邵砚青看了看她身后的房间,“他和我一同住二楼。三楼除了打扫卫生以外我也很少上来,这房间是干净的,你放心。”
陶泓这时对这只土豪有些改观,因为他说话的语气非常地诚恳。这与客套无关,你能从他的话里行间感受到诚意,带着一点点的迫切。
她斟酌了一下,说道:“这房子我确实很满意。不过,我恐怕是租不起的。”他约是早料到她会这样说,不紧不慢地报了个价格。如果是租单间的话是偏高了,但结合环境来看,却是超值的。重点是,这个价格在她的心理预期之内。
陶泓是十分心动的,但是又觉得孤男寡女这么个住法未免有些不妥。
邵砚青见她低头不语,又补充道:“前三个月的租金就按你原来付过的算,后面再按这个价格,就当是我单方面毁约的补偿。”
冲动应下就是那一瞬间的事,等陶泓回过神的时候就见邵砚青匆匆转身下楼,或许因为走得太快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跳跃:“我去拿钥匙,你随便到处看。”
反悔已是来不及。
她有些懊恼,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坏习惯:看到商场大甩卖就特别起劲,不管有用没用先买再说。这次也是,一听到省钱划算头就晕了。哎!
从楼上转下来,邵砚青将钥匙递给她,“房门钥匙,还有大门和后门的钥匙。”又说道:“如果你今天有时间的话,稍后和我一起去做个租户登记备案。”
陶泓掂了掂钥匙,问他:“你不是和每一个租户都做这道手续吧?”他并不看她,手指捏着钥匙圈上上下下地绕着,“做了比较好。”
确实这份考虑很贴心周道,不过看他这模样倒更像是为了向她证明‘我是个好人’。想想,这只土豪还挺可爱。
办好登记出来时已过中午,雨也停歇。邵砚青用伞尖点地,轻轻地捻动把手,细小的水珠扑簌簌地抖了一圈,“差不多时间,一起吃午饭吧。”
陶泓本是想先回公寓收拾东西的,可大约是到了饭点,一听到‘午饭’这两个字,食欲便压倒了理智,“附近有好吃的店吗?”
邵砚青带她去了一间专门卖炖汤罐的店铺。一进门就是俩一米高的大缸,伙计正用专门的铁叉子从里面往外勾罐子。
看样子他是经常来的,熟门熟路地去餐台的消毒柜里取了筷子勺子,回头指着上头的餐牌问她:“想吃什么?”
“你推荐个?”
“有没有不吃的东西?内脏?菇菌?”
“我什么都能吃一点。”
“那每样都来一点?”
陶泓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看表情又不像,赶紧说:“点个招牌的就好。”
邵砚青给她拿了鸭肉罐,全番鸭肉质紧密,汤里没有添加多余的辅材,很浓厚的味道。这样带着鸭油的汤来拌焖饭特别美味,再来两碟拌青菜并一碟浇了酱汁的卤豆干卤蛋,这餐吃得她心满意足。
“这店不错,以后可以当食堂。”陶泓记下招牌,“附近还有没有像这样的店?多推荐给我,我得一家一家吃过去。”
邵砚青将店家找的零钱卷好塞进口袋,“我很少在外面吃饭,这里也是偶尔来。”他看了看她,说:“多吃两顿你也会腻的。”
“又不止这一间店。”
他似乎无意继续这个话题,转问道:“要搬的东西多吗?”
“就一个箱子,拉着就走。”陶泓想起自己添的那些日用品和食品,有些心疼,“我得去借个推车,毛巾拖把什么的可以不要,吃的东西一定得捎上。”
邵砚青幽幽地问道:“你要多大的推车?”
“……你有多大的?”
他一脸正经模样:“你要菜市场用的还是超市用的?”
“菜市场用的就好了……”
“要几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