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她的夸赞,邵砚青甚少回应,有回应也多是‘这样吗’或是‘还好吧’。她起初觉得他这是听惯溢美之词了,一点不放在心上,偶尔敷衍自己两句。
直到有一次他煎芝士蛋卷,她凑在边上学艺。搅均的蛋液落锅,慢慢地凝固后被他熟练地卷起,再落蛋液,撒芝士碎,卷起……
吃好吃的东西是享受,观看食物料理的过程也是种享受。不同是前者只关乎食物本身,后者则更多着重于人。
恍惚间她说了句挺冒犯的话,尔后便是一段长长的沉默,等她回过神时竟然记不起自己刚刚说过了什么。而邵砚青则是侧过脸,面无表情地冲她点点头。被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盯了两秒,她觉得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陶泓尴尬地找借口走开,走两步又扭头偷看。斜侧的角度能看到利落短发边的那片通红耳贝,以那片赤红为中心往上往下延烧了一整片。
她有做了坏事的不安。
芝士蛋卷异常的美味,她却反常地只吃了一点,整个过程中都不太敢看对座人的脸。活了二十六年,经历的尴尬难堪屈指可数。无非赛场、职场、情场,可是在厨房是怎么回事?
深夜辗转难眠,最后是在窗外细细的雨声中勉强入睡。清晨悠然转醒,眼界还一片模糊可大脑却异常地清晰。昨天恍神间丢失的片断像挂在树叶上的露珠般滴落下来,补齐了她的记忆。
“娶你的人可真是有福气啊!”
同样的话她曾经对另外一个男人说过,那个人是怎么回答自己的?她不太愿意想起,连带那个人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怎么就管不住这嘴呢?!
陶泓懊恼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大脑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