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当中射士也拼命还击,可是马厂前女真阵列有盾牌遮护,一时间怎么也压不倒对方,放在平常,宋军最不怕和敌人弓弩对射,眼前这样简陋单薄的阵列,一阵箭雨就摧垮了,可是轻装掩袭而来,携带弓矢有限,一时间竟然在对射上全然落了下风!
杨再兴大吼连连,大枪拼命拨打羽箭,又向前几步,可身后袍泽又倒下几个,这个时候就听见背后一声大吼:“杨再兴!你成不成?让某家上!”
杨再兴猛的回头,就见站在阵后的卢俊义已经拔出腰间佩剑,大步抢前,直娘贼,眼前这点女真鞑子都冲不开,这个小小鸟寨子都踏不破,俺有什么脸面称军中无敌!
杨再兴猛的咬牙,已然再度合身疾扑,而斛律已经兴奋得红着眼睛大吼大叫:“银术可就要来了!杀光这些南人!”
呼喊声中,斛律突然就觉一缕寒风,袭颈而来!军中宿将的经验,让斛律在最后时刻猛的转头,入眼处就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一双不大的眼睛瞪着,向着他直扑而来,手中一柄锋利长剑,就直刺向他颈侧要害!
斛律猛的扭身,紧要关头,还是让开了这一记要命的击刺,右手长刀借着扭身拼力横扫,一下子就取得反攻之势,这一刀落实,这少年只能被砍成两截。
不过这瘦瘦小小的少年,灵活程度再度超过了斛律这等女真悍将的想象,一个垫步就退了回去,不多不少正正将这一刀让开,而斛律毕竟左肩背有伤,这一刀牵动伤势,剧痛之下刀势就收不回来,左半边身子露出了好大破绽。那瘦小少年似乎天生有这般厮杀中的敏锐嗅觉,顺势就从左边掩入,这一剑没有取颈项了,而是一剑向着斛律腰侧甲叶缝隙之间刺落!
扑的一声闷响,一剑直入斛律体内,斛律瞠目大喝,右手长刀劈面就朝那瘦小少年扔去,左手在这一刻也不顾剧痛爆发,一把抓住了那长剑剑身,让其不得深入!
那瘦小少年动作之快,还是超乎了所有人想象,一瞬间就丢剑疾退,撒手的时候还不忘阴损的用力转动手腕一搅,斛律丢出的这一刀,完全落空,可长剑在体内搅动,内脏撕裂,几根手指也被搅落。
饶是他是铁打的女真勇士,这个时候也再支撑不住。惨叫之声,震动夜空,响彻全营,主将惨叫之声,惊动了那些在拼命抵抗的女真甲士,人人都回头而望,就见斛律粗壮的身形已然摇摇欲坠,而那瘦小少年,已然弹身缩回了马厂当中。
这么多女真甲士,谁也不知道,这个瘦小少年是什么时候潜到他们背后的,一出手间,就已然重创他们主将斛律!
杨再兴早已一阵风的扑上前去,斛律突然被刺倒,马厂前女真军阵动作就是突然一顿。在决死突前的杨再兴面前,哪里有让他们这稍稍一顿的时间?
杨再兴身上纯白的羊毛披风已然被鲜血染得透红,带着血光寒气,卷动雪尘,就已然一人一枪,撞入了二十余面盾牌组成的阵列之中!
一杆大枪不是用刺,而是在一瞬间舞了一个大圈,弯曲到了极限之后猛然弹直,狠狠抽打在那些盾牌之上!杨再兴的冲力,上好白蜡杆子弯曲之后的蓄力,做成投石车这力量恐怕都足够将脸盆大小的石头掷出去百十步。
而这巨力,就全落在了当面几名女真鞑子的盾牌之上!巨响之声骤然响起,还压过了斛律的凄厉惨叫,七八面结实的盾牌或者碎裂,或者就脱手飞出,七八名女真甲士浑身巨震之下。仰天便倒!
而杨再兴一人一枪,已然冲入了女真甲士最后的阵列当中,长枪舞动,血光四溅,惨叫连连!女真甲士最后战阵,终于被撞开,可此刻女真战士,不愧强兵之名,明明已经无望,战阵破碎,强敌踏阵,后面还有大队涌上,怎么看都是个死战到底败亡干净的结局,可两翼仍然完好的持盾之士还在拼死从两面挤过来,想把杨再兴夹在中间。
而女真射士哪怕杨再兴大枪就在身边飞舞,只要没刺到身上还在坚持发箭,怎么样也要将这个杀女真儿郎杀得最多的家伙,拖着一起同归于尽!
后面又响起了怒吼之声,就见鲁达已然大步赶上,这壮汉实在没找着什么长大兵刃,抓了两面牛皮帐幕叠在一起,双手展开,就如一面厚重的挡箭帘幕一般,持着向前冲,这两面牛皮帐幕加在一起,也足有百多斤分量了,在鲁达手中就是轻如无物,他腿又长,一步抵人三步,轻轻松松后发先至,越过所有人,紧跟在杨再兴身后,撞入了女真甲士的残破阵列当中!
又是一声轰然碰撞的大响之声,最后从两翼涌来的女真持盾之士倒下一片。鲁达丢下帐幕,这些女真甲士就在帐幕下乱滚,鲁达也不管他们,长腿一迈就撞入女真射士队中,两手齐出,抓着一名连人带甲快两百斤分量的女真射士,扔稻草一般就投出去十几步远!一名女真射士丢下弓箭,拔出佩刀就要和鲁达拼命,突然就觉胸口一凉,卢俊义他们大队终于跟着抢了进来,卢俊义一刀就刺入他的胸腹之间,大吼着抵着他胸口拼命朝前撞!
那女真射士除了大口大口吐着为,无力挣扎两下,哪里还再有半分拼命的余地?后面大队宋军战士涌上,刀砍剑刺,为横溢,一时间只能听见女真人垂死的惨叫之声响成一片,而始终冲杀最前的杨再兴红着眼睛,一脚踢开一名挡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