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东爵呆怔在擂台之下,俊首低垂,瞳眸失神,双手颤抖,终究不敢接受当下发生的现实。
就连裁判都好似未曾回过神来,迟迟没有宣布本场对决的最终结果。
皇宗大比,台上台下,从未有那一场对决结束之后,像眼下这般沉寂!
“东爵!”倏然间,一声叱喝蓦地从观战人群里传出,打断了沉思下一步举动中的爵公子!
“父亲!”樊东爵低语一声道。
来者,正是樊东爵的父亲,当代万剑阁阁主!
“记住,你仍是我万剑阁的少阁主!你外头的那两个虚名,也还在!”
樊阁主一语惊醒梦中人,爵公子自小的家族精英教育也着实严谨,心里当下便有了决断!
“哈哈哈!”樊东爵兀然大笑了起来。
“楚兄果真好修为,好手段!不动用家传外物,仅凭剑气,东爵竟无法对拼取胜,双股剑豪之称确实不虚,东爵佩服,心服口服,这次对决,是东爵输了!”
一番话说得堂皇大气,风度得体,气量非凡!
裁判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赶忙宣布了王衍胜出的结果。
闻此,王衍只是微微颔首,算作回礼了。
有些所谓的精英就是这般,纵然心间有万般邪念,表面上也好似拥有发自内心的大度得体。
他们自小的教育,就要求他们一直如此的伪装,表面看似礼貌优雅,尊重他人,毫无瑕疵,内心其实倨傲狂妄,轻视他人,邪恶丑陋!
他们相信,伪君子永远要比真小人体面、好看!
其他人,要么彻底地,全方位的超越他,要么便远远的落后于他,否则,你永远也不会得到这类人的“真心尊重”和“善意”垂怜!
你可以好,可以优秀,但,必须要活在他允许的范围内!
否则,你就是竞争对手,你就要被打压!
王衍料想,这樊东爵十有八九也是此类人。
刚才,樊东爵眼见败局已定,羞愧难当,几次杀机锁定在他身上,就要狗急跳墙,罔顾规矩和颜面的拔剑抹杀自己,却又因固有的精英思想,而隐忍下来。
父亲的出现及其一番话语的点醒,则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
他,清醒了!
这是他的家世、身份所致。
况且,樊东爵心里也清楚,眼下才是循环赛刚刚开始的阶段,他尚有大把机会,没必要因为一次战斗的失利,就陷自己于万劫不复!
看着对方强忍着内心恼怒,强颜欢笑恭维自己的模样,王衍心头,竟是说不出的舒畅!
如此之人,就要这样碾压!
殊不知,这也是他内心,被邪祟魔念纠缠出的想法、感受!
结果既出,胜负已定,王衍当即不再逗留,与狂喜大笑中又带有深深顾虑的黄杭道人一行,迅速离开了此地。
今日,双股剑豪——楚念清,再次扬名皇宗大比!
······
“念清,你跟我来一趟,为师有要事相谈!你们四人,先退下吧。”回到暂住地,黄杭道人倏然同王衍一样,严肃起来。
那其余四人还沉浸在王衍击败樊东爵的狂喜之中,虽不知掌门寓意何为,但尊卑长幼的规矩仍在,于是告退一声离去了。
王衍心里隐隐对黄杭道人此举有了猜测,转念间想好对策,应了下来。
······
“你是说,那两百人你都调查完了,只有一个人来历不明?”齐君道人向殿下的周副宗主问道。
“是的,宗主。”周副宗主回道。
“那人是谁?”齐君道人急忙又问道。
“岳山派首徒——楚念清!”
“岳山派?楚念清?”齐君道人眉头紧蹙,不断回想着,但脑海中,好似并没有这两个名词的印象。
“噢,岳山派是个末流小派,宗主可能有所不知。”周副宗主连忙解释道。
“岳山派建派于大陆西南方的岳麓山脉间,地处偏僻,故此,一直没落,是个末流小派。”
“岳山派门下实力太弱,为了应对本届皇宗大比,获得后面更好的修行资源,在两个月前,特意举行了一次招徒大会,广收天下年轻英才。”
“楚念清此人,便是那次招徒大会上得来的岳山派弟子!”
“但是,从楚念清自己传出的来历调查下去,我‘暗阁’并未追踪到那个所谓的深山村落,更没有听说、查实楚念清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此人身份,极有可能是伪造的!”
“如此说来,这楚念清确实可疑!”齐君道人断然道。
“一个小山村里走出来的娃子,正式修行不过两个月,如何能进得我皇宗大比的两百人大名单?”
“宗主,那楚念清的可疑,还远远不止这些呢!”皇极殿外,倏地传来一声高喝!
“樊阁主?!”周副宗主当先看清了来者的身份。
“见过齐君宗主,见过周副宗主。”樊阁主补礼道。
“樊阁主前语何意?还请明示!”齐君道人客气道。
“不知宗主近来,闲暇之余,可曾听闻过双股剑豪的名号?”樊阁主进而又道。
“双股剑豪?”对于这个近来在皇宗大比上风头大增的名号,齐君道人却浑然不知。
他天天待在陆晃道人身旁,一步不敢轻离,两耳早已是不闻窗外事,也只有六大橙铜王者、外门七公子等等这些早就扬名青年才俊,他或许还有些印象,其余的,名头太小,太过普通,他自然不得而知。
“这双股剑豪